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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看着眼前美豔無雙的女子，眼中閃過一絲疑惑之色，他好像見過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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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而，當李玄常把目光從她的臉龐轉向脖頸之下不可描述的恩物之時，記憶如同潮水般涌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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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五年前，他曾在咸陽宮外的通道上見過她，那時候的她還沒有現在這麼兇。而五年後，她的規模比當初大多了，寬大的藍色衣裙也掩飾不住她愈發成熟的身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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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君見過公子殿下。”她素手輕擡，盈盈一拜，眼波流轉間，便是無限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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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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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多時，嬴政就屏退他們兩人，殿上只留下東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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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陰陽家如何與大秦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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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合作，雙方已經證明了價值，現在也應該交換條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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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想要這七國天下，而本座所求卻是無上大道。陰陽家會幫助大秦攻伐六國，事成之後，大王只需要答應陰陽家幾個力所能及的條件即可，此事對於大秦亦是益處良多。”黑袍之下，一道高深莫測的話語傳蕩四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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條件？嬴政挑了挑劍眉，細長的眸子散發着令人戰慄的寒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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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準了。”不管陰陽家目的爲何，只要大秦能一統天下，這世上還有什麼能讓他畏懼的。所謂合作，只有實力對等才叫合作。一旦大秦征服六國，到時候，誰說了算，還不一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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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的合作，絕對不會讓大王失望。”說完，殿下的人影猶如泡沫般散去，只留餘音寥寥，迴旋在大殿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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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諸子百家，呵呵。”良久後，嬴政左手握着的七星龍淵劍微微出鞘，一道無形而又浩然的劍氣自劍身激射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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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一聲輕微的炸響，嬴政身前的案几頓時化爲齏粉，只留下地圖在地上滾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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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天冠下，嬴政緩緩吐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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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宮上方虛空中，一條常人看不見的黑龍虛影盤旋縈繞，黑龍周身散發着龐大的威壓，漆黑的鱗片閃爍着奪人的光澤，龍爪上寒光四射，彷彿能撕碎萬物。一對碩大的龍眸蘊含着無與倫比的厚重，身後的雲層中隱隱映現出天下半數疆域。龍眸閉合間，其氣息越發壯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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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城外的一處山巔，無形的波紋在四周迴旋，漆黑的人影彷彿憑空出現此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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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見他擡頭仰望咸陽城上方，彷彿穿透虛空，看見了那條本不存在的黑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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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黑龍似是察覺到什麼，龍眸猛然一睜，一道神光迸射而出，從無形化爲有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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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哼！”黑袍人身形一滯，忍不住發出一聲悶哼，趕忙收回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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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秦已得真龍天命，承接黑龍大運，水德代火德，若是能一窺五德運轉之玄機，本座定然能再進一步，壓服那幾個老鬼。”這黑袍人不是別人，正是剛出咸陽城的東皇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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陰陽家出自道家，無論是占星術還是望氣術，都有極其高深的傳承，而東皇太一在此道的造詣已是天下少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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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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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座寬廣的大殿內，無數竹簡被來來回回搬運，韓非就端坐裏面，研究着竹簡上的內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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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的時間，韓非憑藉商君書和他留下的法典，建立了新的秦律框架。但也只是框架，裏面還有很多條文律法需要填充，就算是填充完畢，也需要進行仔細修改，這是一個龐大的工程。
於是，韓非教授的那五十個學生也被帶來打下手，他們不同於李斯，有着自己的法制理念，他們現在還是白紙一張，一些基本的工作還是可以幫忙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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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殿堂中堆積的竹簡，剛從咸陽宮回來的李玄常不由得皺皺眉，以前他將任務交給韓非，自己沉溺於修行。平常也不過是與韓非探討秦律，沒有直接參與，還不覺得有什麼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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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明白了，這些笨重的竹簡嚴重拖延了他們的效率，無論是查閱資料，還是書寫，都極其不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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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直接去少府找了幾名工匠，吩咐下去。這點小事，他還不必去向嬴政彙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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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吩咐之後，整個造紙流程開始有條不紊的進行，雖然沒人知道這位公子的目的是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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樹木，竹料，不斷被粉碎，裝進大鍋，大鍋之下，是熊熊燃燒的火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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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熬煮了幾天幾夜，期間，李玄常還讓人加入了石灰水。幾天的熬煮，所有的竹料，樹皮都被煮爛，再經過石灰水漂白，變成了乳白色的黏狀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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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着，工匠們再將熬煮的液體倒在用紗布做成的竹簾上，反反覆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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幾日之後，一張張略微泛黃的紙張就擺在李玄常的案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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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眼前的紙張，李玄常不禁感嘆大秦制度之完善，他只是說過一遍。所有的工匠就開始流水做線，將其分成一個個步驟，省時省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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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只有這樣的後勤制度，才能保障大秦攻伐六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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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玄常飽蘸濃墨，筆走龍蛇，隨即一個碩大的小篆字便躍然紙上，他所書之字，正是秦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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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將這些紙送到父王那裏去。”他擺擺手，便有太監上前，將紙張小心的放進匣子，恭敬地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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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他多說，想必嬴政肯定明白紙張的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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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論是奏摺，密函，戰報還是藏書等等，紙張都比竹簡來的輕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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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想他之前在咸陽宮看到的景象，案牘旁一大摞竹簡，看上去不少於一百斤，光是每天拿起來翻看都要花費很大功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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嬴政是一個極其勤政的帝王，現在還未一統天下，他每天就要處理這麼多奏章。若是以後一統天下，政事更加繁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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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許，在原本歷史中，他的身體就是這樣被一點點拖垮，英年早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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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搖搖頭，拿起案上剩下的紙張，前往韓非所在的大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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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哦？你來了，快幫我看看這個條律文有沒有不妥之處？”殊不料，剛來就被韓非拉了壯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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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他有歷經三世，見多識廣，還做過一國之君。但在法律方面他還真不如韓非，戰國時代與後世差異巨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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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多東西都沒有出現，當然，這裏也有許多後世不曾有的東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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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他畢竟當過皇帝，有時候提出的觀點反倒是讓韓非豁然開朗，耳目一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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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是不斷在完善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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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未必勝於古。而古，未必就強於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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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地制宜，因時制宜，纔是制定法律的基本要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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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事不急，我可是給你帶來了一件禮物，相信你一定會很喜歡。”李玄常將他手裏的竹簡拿開，揚了揚手裏的紙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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