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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洶涌的火光升騰,隔着老遠都看得到。不一會兒,便有無數宮女侍衛趕來救火,但一切都太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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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火藉着風勢愈演愈烈,在一聲爆響中,楚王寢宮轟然倒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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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楚王宮再度潛入一波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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個個身着黑衣,行跡隱祕,爲首的一人帶着面具,猶如閒庭信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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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他們即將踏過一個拐角時,一道熾熱的劍氣呼嘯而來,極具壓迫感。李玄常一掌將身後的手下拍飛,並指成劍,輕輕一劃,一道氣刃倏然乍現,緊接着氣刃亦是斬出一道劍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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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轟!”兩道劍氣不斷湮滅,滾滾氣浪彌散開來,一旁的殿宇,地板上佈滿了劍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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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先走!”煙塵散盡,李玄常吩咐一聲,影密衛頓時消失在黑夜當中。剛纔那一劍,他感覺到了熟悉的氣息,這是一位“老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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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爲大秦的公子,卻祕密潛入壽春,難道你是想行刺王殺駕之事?”衛莊收起鯊齒,隨意的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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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他大秦公子的身份已經不再是祕密。隨着他步入朝堂,自己的面孔已經被許多人暗暗記住,流沙能知道,並不是一件很奇怪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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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李玄常微微一愣,他在衛莊身上聞到了血腥的氣息,輕笑道,“看來,流沙又完成了一個大單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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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沙的生意向來不錯,只要籌碼足夠,沒有什麼是得不到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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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衛莊又何曾不感慨,他們之間,說起來衛莊還欠他一份人情,當初他的一句忠告,雖然自己沒聽進去,但他畢竟是好意,自己得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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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死了?”忽然,李玄常摘下面具,臉上帶着玩味的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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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了。”衛莊沒有解釋,淡淡的回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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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這楚王宮之內,不是什麼人都值得衛莊出手的,算來算去,也只有楚王了。至於是什麼人想要殺他,這已經不重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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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來幹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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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是來拿東西的。”李玄常眨眨眼,揶揄道。今晚,他可是幫了大忙,楚王身死,大批的守衛被調走,影密衛的行動可輕鬆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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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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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別急着走,我有個問題想請教一下。”正當他想要轉身離開之際,李玄常叫住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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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麼事?”衛莊腳步一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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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年,流沙在新鄭曾經與百越的赤眉龍蛇有過合作,不知道,你們有沒有百越之人的聯繫方式?順便把南疆的也給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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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能得到什麼?”衛莊瞳孔一縮,似是聯想到什麼,反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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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欠你一個人情,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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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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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完,衛莊就把聯繫方式給了他。南疆之地,深處密林,毒瘴密佈,沒有人帶路,很容易陷在裏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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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百越就更爲複雜,這是楚國滅掉數百個小國殘餘的勢力組成,其中就以越國爲首,統稱爲百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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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衛莊給他的接頭人,名叫焰靈姬,是前百越廢太子天澤的手下,後來退隱江湖,回到百越。
在另一邊,影密衛的人已經摸到了劍閣附近。沒有意外,這裏的守備只剩下大貓小貓兩三個。剩餘的,都跑去救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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歷代楚王,都好名劍。劍閣,收藏着楚國的諸多名劍利器,有的是吳越之地的戰利品,有的則是楚國所鑄。從春秋,到戰國,吳越之地,出著名的鑄劍大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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像歐冶子、干將莫邪等大師均在楚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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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越滅亡之後,這些傳承就被楚國所得。數百年前,楚國更是鑄造了天下第一名劍——天問,曾經是屈原的佩劍,現在被楚王所執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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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虎一馬當先,解決了守門人,他們便撬開了劍閣的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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裏面的空氣都帶着劍鋒和殺氣,空氣中瀰漫着濃濃的血腥之氣。甚至走進門,有些人更是捂住了鼻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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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來,劍閣裏面有一個池子,池子裏面插着幾十把利劍。然而,這池水卻不是普通的水,而是人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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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要填滿這個池子,至少要上百人的鮮血。而這劍閣存在也不是一天兩天了,可想而知,爲了這劍閣,楚國死了多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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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劍,無論鑄造它的初衷是什麼,本就是用來殺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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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把絕代名劍,亦是要經過鮮血淬鍊。楚王以鮮血養劍,正是爲了養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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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國人真是一羣瘋子,這些劍拿到戰場上去用不行嗎?非得放在這裏,用鮮血供養!”事實上,楚王寧願藏着,也不願意拿出來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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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像是富人,寧願把糧食糟蹋,也不會分給窮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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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了,別廢話,都帶走,一把都不留!”王虎擺擺手,吩咐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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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到半個小時,劍池就空了,所有的劍都被牛筋綁着,分成十幾份,外面用牛皮包裹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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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檢查劍閣裏面沒有隱藏的什麼機關暗格之後,他們沒有驚動任何人,悄悄離開了楚王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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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們走後不久,另一批黑衣人抵達,在看到劍閣的場景之後,爲首的人當即開罵。好在,他們都是老練的獵人,劍雖然被帶走,但劍上帶着的血腥氣息一時半會兒也消失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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瞅着一個方向,他們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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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的楚王宮,很熱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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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之後,楚國就要變天了。大秦再也不會給他們機會了,衛莊兄,蓋先生在咸陽,你要不要去看看?”城樓上,李玄常和衛莊站在那裏,猶如多年未見的老朋友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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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現在時機未到。他會離開的,秦王宮還束縛不了一個鬼谷弟子,他想建立的國度,永遠都不會實現,等他認清楚現實之後,也就是我們相見之時。夢終究是夢,是夢,總要醒的。”衛莊意味深長的說完這句話,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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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上哪有什麼烏托邦,不過是從一個地獄再到另一個地獄罷了。”李玄常輕輕一笑,消失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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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平君立在庭院中,遙望着楚王宮裏的大火,神色如常,在他的身邊,季布與英布站在那裏,極爲恭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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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放心,我會給你們一個全新的楚國,你們想要的楚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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