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電梯的一路上,遇到的黑手黨都紛紛恭敬地向他打招呼。
自從三年前加入港口黑手黨以來,有着堪稱天花板戰力的中原中也立下各種旁人難以企及的功勞。
除了有個搞事情的搭檔太宰治, 對於中原中也來說, 其他的一切都不是問題。
踏進電梯裏, 中原中也按了按太陽穴。
當然, 尚且算得上平靜的生活在半個月之前就暫時中斷。
“首領。”光線昏暗的寬敞辦公室內, 一身黑手黨打扮的赭發少年躬身行了一個禮節。
“中也君, 辛苦你了。”森鷗外十指交叉抵着下頜,微笑着頷首示意,“這兩天如何?”
中原中也怔了一下, 明白了森鷗外的言外之意。
“首領,那些突然擁有異能力的人,還在試圖接近我和太宰那傢伙。”
他壓了壓帽檐, 說到這幾天的經歷,神色有些煩躁和冷漠。
就在半個月前, 橫濱出現了一些突然擁有了奇怪異能力的人類, 並想盡辦法試圖接近中原中也和太宰治這港黑鼎鼎有名的“雙黑”。
大着膽子打雙黑主意的人這幾年向來不少, 但那些人的行爲舉止, 真的是相當不正常。
不正常得近乎……詭異。
一想到就在港黑裏遇到的那個花癡女人,中原中也簡直臉都要黑了。
也不知道太宰治那傢伙把那個女人留下來,到底是打的什麼陰險主意。
中原中也甚至懷疑太宰治就是看熱鬧不嫌事大。
“以蛞蝓的腦子,當然想不通是怎麼回事。”
門被推開,一個黑色捲曲短髮的少年走進來, 一隻眼睛被繃帶綁住, 另一隻露出來的鳶色眼眸似笑非笑。
“哈?混蛋青花魚!”中原中也擰眉, 滿臉不爽。
“森先生。”太宰治很不走心地對森鷗外打招呼。
“太宰君有什麼想法?”森鷗外面帶溫和的笑意,似乎一點也不介意太宰治在首領面前的失禮態度。
“他們身上算是有一點利用價值,值得繼續查清楚。”太宰治垂着眸,淡淡地道。
“不過……”他忽然勾起嘴角,意味深長起來。
“有意思的是,他們似乎都覺得,身處的並不是現實呢。”
森鷗外微微眯起眼。
“那麼,這件事就全權交由太宰君負責吧,不要讓我失望。”
……
“如果,如果真的做魔法少女的話……你就是我的同伴嗎?”
窗外的細雨斜進了屋裏,落下一層沁着涼意的小水珠。
一邊奮筆疾書寫作業一邊小聲擠出話的沢田綱吉趕緊起身,將窗戶關上。
有點慌張又有點期待。
“原來綱吉君是想要同伴呀。”
沢田綱吉緊張地回過頭,便看見雪發金眸的小少女坐在牀上,輕輕搖晃着雪白纖細的小腿。
她擡起頭,望過來的金色眼眸清澈平靜。
“想要到動搖做魔法少女?”
沢田綱吉有點窘迫:“確實是想要同伴啦,但是其實也不止這一個原因……”
說着說着,在小少女的注視下,他的聲音越來越小,跑回桌前繼續埋頭盯着作業。
“因爲我很喜歡茶茶。”
小少女微微睜大眼睛。
“綱吉君,真的很讓人意外。”半晌,一直小心翼翼捕捉着身後一絲一毫動靜的沢田綱吉,終於聽到小少女出聲。
很沉靜,並不是厭惡的意思。
他鬆了一口氣,卻又有些奇怪的悵然。
房間裏又安靜下來,一時間只剩下筆尖在紙張上摩擦的響動。
外面雨聲淅瀝,茶茶打了個軟綿綿的哈欠,向後一倒,雪一般的微卷髮絲隨意散落在淺色的牀單上。
沢田綱吉的筆尖忽然一頓:“你……不討厭我這樣的人嗎?”
他的聲音很輕,像一隻軟乎乎的兔子一樣輕微支棱耳朵。
“綱吉君是什麼樣的人?”茶茶歪了下頭,倒是產生了一點好奇。
沢田綱吉抿了抿脣。
“成績差,膽小,他們都叫我廢柴綱……”
“不是哦。”茶茶打斷了他的話。
“……誒?”
“綱吉君身上有很多特別的地方,有着很溫暖包容的特質。”茶茶的聲線綿軟,帶着些睏意,像是風一吹就能散了。
沢田綱吉卻在這份隨意裏逐漸放鬆了心神。
“是這樣……嗎?”他棕色的眼眸明亮得像點燃了一簇光。
“是這樣的。”茶茶的聲音更輕了,“所以,我不會討厭綱吉君。”
沢田綱吉忍不住嘴角揚起一點笑意,心臟卻跳得更快了。
“茶茶,會喜歡什麼樣的人呢?”
“什麼樣的人?”小少女也愣了一下。
緊接着,臉上便浮現一抹淺淺的笑,金色的貓兒眼宛如漾着蜜糖。
“我喜歡……拯救世界的人呀。”
“拯救……世界?”
身後沒有迴應,沢田綱吉回頭,小少女已經闔上眼皮,躺在牀上安靜地睡着了。
“所以魔法少女真的要拯救世界嗎?”沢田綱吉有點糾結地想。
他怔怔地看着他牀上的小少女發了會兒呆,耳根微紅,又趕緊埋頭繼續填補空白的作業。
然而就像突然來到並盛町的那日一樣,第二天小少女便徹底消失。
雨已經停了,天朗氣清,沢田綱吉跑過空蕩蕩的樹梢下,繼續尋找着小白貓的蹤影。
而他不知道,不需要過多久,就會有一個嬰兒來做他的家庭教師,就此人生髮生巨大轉折。
……
回到自己的世界,茶茶卻開始逐漸板起臉,不高興了起來。
這對於茶茶來說,是很難得的事,到現在爲止也只有“書”曾經真正惹惱過她。
齊木楠雄很快明白了是怎麼回事。
以橫濱爲基點,多出了一部分本不該出現在這裏的、另一個世界的普通人。
[是那個叫白蘭的人做的手腳?]齊木楠雄想到了關鍵。
“應該是他。”茶茶麪無表情,臉頰卻微微鼓起來。
這大概就是白蘭所說的“驚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