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遂狠狠的閉了閉眼，然後繼續聽她說。
“他那個時候，一次一次的跟我說，秦九歌絕對不能當皇后，太子絕對不能繼承大統。如果繼承了，秦家就成了北齊真正的主子，北齊就再也沒有他和我的立足之地了。”
“這難道不是他的意思嗎？”
“如果不是他，我一個女子，又能把四百年世家的秦家怎麼樣？”
“如果不是他，咱們明家又能把秦家怎麼樣？”
“如果不是他，那刑部尚書兵部尚書等人，都會和爹爹聯合在一起，彈劾秦隕嗎？”
“明明是他做的事情，可是他現在卻全都怪罪在我身上，”明貴妃心痛至極的捂住自己的胸口，“他鬥不過別人，就想要拿我當替罪羊，可我一個弱女子，背得起這麼大的罪孽嗎？”
“這麼多年，我爲了他生育兒女，我爲他傾盡全力，他是怎麼對我的？”
“他今天，竟然踹我！他用腳踩我，踩我的好疼好疼，好疼好疼……”
她說着，一下子靜靜的抱住了自己，然後爬到了角落裏蜷縮起來。
好像，就連明遂都成了不值得信任的人。
明遂看着她的模樣，只覺得頭如斗大。
楚桀不是個東西。
明貴妃也爛泥扶不上牆。
虧他自詡眼光過人，怎就看上了楚桀這種白眼狼，又把明晨曦這種廢物送進了宮？
他都氣的，忘了自己只有兩個女兒，並沒有別的選擇了。
許久之後，他才強行壓制着怒火，道，“你有兩個選擇。”
明貴妃擡頭看向他，瑟瑟發抖。
她有些害怕明遂。
果然，就見他眯了眼道，“要麼，死在這裏，讓楚桀昭告天下，說自己聽信了妖妃讒言，陷害忠良，現如今已經將妖妃處死，以謝天下。
你死了，他最多就是丟面子，他還是皇上。
等過上幾個月，宮裏那些麗妃啊，悅妃啊，梁妃啊，一個個百花齊放，再也沒有人記得你。
你的錦華宮，也將成爲別人的天下。
你的兒子，從此有一個有罪的母妃，然後不被楚桀待見，之後再隨便找個由頭除掉。
到時候，你們就在地下團聚了。”
一個字一個字，簡直像是從惡魔口中吐出來的一樣。
明貴妃盯着眼前這個熟悉的男人，感覺是如此的陌生，如此的可怕。
他說的每一個字，都像是在對她描述地獄的樣子一般。
她狠狠的搖頭，“不，不要，我不要！”
明遂這才繼續道，“第二個選擇，停止你的哭哭啼啼，等楚桀回來請你回宮。”
“他會嗎？”
明貴妃心頭騰起了一抹希望，往前湊了湊。
明遂的三角眼眯了起來，眼底閃過嗜血狠辣，“他沒得選。”
頓了頓，又咬牙道，“畢竟，你不是當年那個仁德爲名的秦九歌，我明家也不是秦家那種愚忠的蠢貨！”
明天，他就讓楚桀知道過河拆橋的後果！
明遂雙拳緊握，憤然決絕的樣子，似乎注入了明貴妃一種新的力量，她努力的挺起了脊背，“女兒會挺住的。”
麗妃的寢宮裏。
楚桀一直在輾轉反側，“你說，暗網的人能殺得了賀蘭龍月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