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有那麼蠢嗎？
事情遠遠沒到和慕南蕭與瀾月谷鬧翻的地步，他爲什麼要鋌而走險？
不知道爲什麼，明遂感覺自己可能忽略了什麼東西，不由又想到之前在相府的時候，懷疑秦瀾月就是秦九凰的事情。
如果四公公這樣懷疑的話，那的確沒有必要和秦瀾月保持井水不犯河水了。
畢竟，他們原本就是敵人。
無論他們怎麼讓步，秦九凰都會報四年前的血仇，絕對不會對他們手軟的。
明遂想到四年前秦家血案，想到祭司殿那一場大火，想到悅妃兒子失蹤的事情，一顆心緩緩提到了嗓子眼兒上，竟是忘了要說什麼。
楚桀看他突然如同驚弓之鳥般的樣子，忍不住皺眉，“你在幹什麼？”
明遂回過神來，“臣在想一件事情，四公公打算和秦瀾月魚死網破，是不是懷疑她是當年的秦家二小姐？
四公公死之前，來過相府一趟。
他跟臣說，自己上午才抓了秦瀾月的兒子，下午秦瀾月就抓了他的兒子，他在宮外的地方那麼隱祕，如果秦瀾月不是解語者，不可能發現。”
楚桀的脊背一下子緊繃了起來，“她不是被燒死了嗎？她怎麼還活着？”
“……”明遂不想說話。
死了活着，他們心裏都有數。
鬼魂不會帶走悅妃的兒子。
這麼看來，那秦雪衣應該是當年的五皇子。
只可惜，皇上心虛，不願意提起這事兒罷了。
半晌，明遂才深吸了一口氣，打破了他自以爲安全的幻想，“陛下，臣知道你不願意再提當年之事，但是事到如今，不提恐怕不行。
“秦瀾月就是秦九凰……”
楚桀呢喃着這句話，緩緩瞪大眼睛，眼底惶恐逐漸濃郁起來！
明遂道，“她現在和十三皇叔郎情妾意，背後還有瀾月谷和閻羅尊者，如果她是來報仇的，那你我都危險了。
而今，帝王印失竊，此事當真和她沒關係嗎？
還有京城謠言四起，秦家舊部死灰復燃，這些事情，我不相信陛下感覺不到異常。
我們只是沒有證據。”
今晚楚桀昏迷，他獨自面對慕南蕭時，慕南蕭給他的那種可怕的摧毀和壓迫力，讓他最終下定決心，一定要和楚桀聯合到底。
不然的話，他和楚桀都是慕南蕭砧板上的魚肉。
他深吸了一口氣，道，“雖然現在十三皇叔還沒有太大的動作，但是萬一呢？誰能保證他最後不會藉助秦家的事情，想要陛下的龍椅呢？
陛下不要忘了，當年南邊那一戰，秦隕是他的副將。當年秦家覆滅之時，他是出使東陵人不在北齊，回來的時候已經塵埃落定。
他是沒有去管那事兒的理由和時機了，但這麼多年雖然沒管，卻也並不代表他在有機會的情況下會完全不管。”
明遂的話，像是一個個警鐘一樣敲打在楚桀的腦海裏，讓他整個人神經都緊繃起來，一時間倒也忘了和明家的嫌隙，道，“那丞相的意思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