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她作爲戰地生物學者,早就喜歡了一身黑袍出場,甚至於這種形象已經成了她的關鍵性標誌。那個時候,每天二十四個小時除了睡覺,腦海裏想的事情都和戰場有關係。
誰還有時間去考慮換衣服的事情?
況且,戰場上並不適合太花哨不好辨認的衣服。
到了這邊之後,家裏始終不愁喫穿,秦夫人把她打扮的粉粉嫩嫩的,弄的跟個小公主一樣。
她雖然不習慣那種裝扮,但卻被那份母愛融化,規規矩矩的做了她的貼心小棉襖。
後來秦家覆滅,就再也沒有人關心她穿什麼了。
她心裏藏着血海深仇,自然也沒心思多想,習慣性的就穿起了曾經的黑袍,一穿就是整整四年多。
此時,看着那暗紋精美的紅色錦緞,秦九凰的心頭才竄起了一絲絲小火苗。
那樣驚豔的顏色,她穿着也有種鋒芒畢露不可一世的感覺吧?
而且,若他日自己和慕南蕭大婚……
那時候的嫁紗,也該是這個顏色吧?
秦九凰情不自禁的伸手去摸了摸那不料,一顆心砰砰直跳,忽而轉身問道,“小美人,我義父當年,真的把我託付給你了嗎?”
“是啊,”他笑,“等這邊局勢穩定下來,時機成熟了,本王帶你去祭拜他。”
秦九凰聞言不由有些難過,“當年後有追兵,我走的太急,連給他老人家收屍都沒顧上。”
慕南蕭見狀伸手把她拉進了懷中,輕聲道,“傻瓜,這些事情,本王已經替你做了。本王和秦老將軍也算是忘年之交,只可惜陰差陽錯,竟沒來得及保秦家周全。”
“可能,那對他們已經不重要了吧。”
慕南蕭深吸一口氣,眼底染上罕見的悲慼,“當年秦家覆滅已成定局,本王就算是收了秦家衆人的屍首,也並不能改變什麼。而楚桀就算是對本王再不滿,卻也沒能力除掉本王。
所以,便選擇了裝傻。”
秦九凰想想也是,“不過不管如何,還是要謝謝你。”
“謝我做什麼?”
男人伸手摸摸她的腦殼,道,“你我之間,如今早就不分彼此。”
秦九凰心裏暖烘烘的,“那……我們幫你選布料吧。”
說着,拉着他走向一匹雪花錦面前,“雖然我覺得你穿什麼都好看,但是不知爲何,又感覺你和這種顏色最相配,就好像天生如此一樣。”
冰雪的氣息,神聖不可侵犯!
沒錯,這就是慕南蕭給人的感覺,就連別的色彩,都好像是會污染了他一般!
慕南蕭伸手摸了摸那布料,感覺有些微妙,“原來……布匹也是有溫度的,本王以前一直以爲,穿衣只是一種選擇,卻從不曾想過喜歡與不喜歡,更不曾琢磨過它究竟是什麼材料什麼質感……”
作爲東陵太子北齊攝政王,他的喫穿用度自然是最頂級的。
可這種奢華,對他而言不過是冰冷冷的概念而已。
唯獨這一匹布料,因爲秦九凰而變得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