梵離硬着頭皮出去，對趙挽雲道，“王爺讓你進去。”
趙挽雲習慣了“秦少主”這個稱呼，乍一聽“王爺”兩字兒，愣了一瞬，“你說的是秦少主？”
“是。”梵離乾巴巴的笑着，“不過皇上也在，正睡着。”
“……”趙挽雲翻了個白眼。
她又沒問慕南蕭。
猶豫了一下上前進門來，正巧看到秦九凰坐在桌邊看奏摺，而慕南蕭靠在她身上睡着，兩人一個專注霸氣一個慵懶俊美……好一幅美人圖，不過角色是不是調過來了？
看着這一幕，趙挽雲說不上來什麼感覺。
老實講，她從未想象過慕南蕭會和自己心愛的人是這種相處方式。
在外面霸道睥睨不容忤逆的人，私下裏竟然沒有一絲絲的戾氣，相反看上十分純粹安寧……這大概，是找到了最舒服的相處方式了吧？
趙挽雲心裏多少還殘留着一絲絲的彆扭，但更多的還是震撼。
愣了提順，這才上前低聲道，“師父。”
“找我有事？”秦九凰放下奏摺擡起頭來，看着面前的小姑娘嘴角微微翹起，這麼快就能放下執念尋找出路，能屈能伸孺子可教也！
而靠在她身上的慕南蕭聞言，則嘴角微不可查的抽了抽。
師父？
把情敵變成徒弟，不愧是他的秦二丫！
無語之餘有點兒得意，但趙挽雲看着自己睡覺他有點兒不舒服，便翻身拉了毯子蓋上，索性把後背給了趙挽雲。
趙挽雲：“……”
“這裏有個戰例我不懂，一直也想不明白，所以來問問……”無語之餘，趕緊拿出兵書打開，放在她面前，“這裏，長治大軍足足三十萬人攻城，爲何卻連一個只有兩萬人守城的雲縣都拿不下啊？這個部分，我覺得雲縣守軍這邊也沒做什麼，怎麼就……”
趙挽雲連連點頭，雙眼放光的等着她解釋。
兩隻手肘撐桌上，撅着屁股的模樣，哪裏還有半點兒大家閨秀的矜持？
但這幅靈動又露出了本真自我的樣子，卻看得秦九凰足夠舒服，便放下奏摺道，“病者詭道也，戰場局勢千變萬化，力量對比並不是隻是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簡單，你看到的三十萬對兩萬，這只是固化的表象，而實際情況是瞬息萬變的，勝負因素也是流動狀態，並且會隨着天時地利人和多方因素的變化而出現短暫的逆轉。
你看，長治大軍剛到的時候，的確是氣勢洶洶。如果他們從開始就猛攻雲縣，拿下雲縣肯定用不了幾天。但是當時，他們卻被雲縣守軍迷惑了。
雲縣守軍將領深知長治軍將領多疑，便故佈疑陣，放出消息說雲京早在半月之前便已經派兵進入雲縣，只等長治軍進城一舉殲滅，同時放空了城門口，做出一副請君入甕的姿態。
長治軍將領信以爲真不敢貿然出戰，只能派斥候前去探查，卻不知斥候被人以假亂真，得到了虛假情報，又延誤數日……”
趙挽雲聽到這裏恍然大悟，“這部分細節書裏面沒寫，難怪……”
就連慕南蕭都有點驚訝，難道這些，都是秦隕曾經告訴她的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