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攝政王府一片縞素,所有人都跪在大雨中,梅御禮帶着朝臣們也跪在大門外,趙挽雲和陸清瀟等人都在哭,東方燼像是霜打的茄子一樣,如同又死了一次。
唯獨沒見到小雪衣和小月月的身影,風鈴悲痛道,“小雪衣和小月月被送去煙雨哪兒了,她們還不知道……”
秦九凰腦海裏滿是慕南蕭駕崩的事情,沒留意到這個消息當中透露處的破綻,踉蹌着的穿過人羣往裏面走,“他呢?”
“在屋裏。”梵離迎上來,眼睛哭的像是桃子一樣。
秦九凰踉蹌着進了屋。
如雪的靈堂上,他的屍體尚未裝殮,正靜靜地躺在牀上,衣衫被鮮血染紅,胸口的傷口觸目驚心,秦九凰感覺自己的魂都散掉了。
“阿蕭!”
悲痛梗在心頭,秦九凰踉蹌着來到牀邊去檢查他的傷口,之後陷入絕望。
和風鈴說的一模一樣。
他是被暗器從後背貫穿,暗器穿過了心臟,從胸口透出,就算是她的醫術天下無雙,也是迴天無力。
秦九凰連怎麼哭都不知道了,伏在他身上顫抖不已,悔恨像是潮水一般涌了上來!
是她不該離開他身邊!
她不該的!
她怎麼能把他置於如此危險的境地!
現在她該怎麼辦?怎麼辦?
梵離看着悲痛欲絕的樣子,忍不住上前低聲道,“王爺,不知……皇上臨走之前,可有留下什麼話給您?”
秦九凰一愣,想起之前他叫人送來的那封信,皺眉,“如遇絕境,拆封。”
一聲聲的質問傳來,她哭的撕心裂肺。
梵離:“……”
看着她半晌,出門對跪在外面的人道,“各位大人不如先回去吧,皇上駕崩,攝政王傷心過度……就算是有事情,總也要等攝政王情緒平復一些再說。”
梅御禮聞言擡頭,悲痛道,“皇上駕崩,臣等心裏萬分難過,但是眼下各國使臣都已經遞交國書,眼看着要到了京城,國不可一日無主啊,還請攝政王節哀順變。”
有人焦頭爛額,有人幸災樂禍。
之前慕南蕭下令徹查羣臣,很多人都過不去這一關,眼下慕南蕭一死,他們倒是可以解脫了。
以至於,院外的氣氛都有些奇怪複雜。
陸清瀟徹底崩潰了,她突然騰一聲站起來,瘋了一樣衝擊了雨幕,“我殺了暗網那些人!”
誰也沒攔着,甚至顧不上意外。
突然之間的變故,讓秦九凰腦子裏也有些亂,但因爲那封信,她很快就收拾好情緒,起身沉沉道,“梵離,去錦繡綢緞莊把皇上的新衣服拿來,本王要給他換上。”
“是!”梵離趕緊去辦。
眠星站在門口,道,“各位先回吧,至少也應該讓攝政王和皇上再呆一會兒。”
羣臣相互交換了眼色,紛紛起身回去了。
畢竟,朝中大變,每個人都要爲自己的後路做打算,除了原本慕南蕭一黨的人和個別真正憂心北齊的人,其餘人都恨不得馬上從這裏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