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御禮愣了愣神，看風牧雲這反應，是當真跟段雍之死和糧草被劫沒關係？
還是早就想好了應對之策，所以不慌不忙？
但梅御禮怎麼說也是三朝老臣，見過的場面多了去了，很快便不動聲色採取了迂迴之計，道，“本相真的沒想到，這南山藥莊的掌櫃竟是個姑娘……本相這一路走來，沒少看到南山藥莊賑災的棚戶，姑娘大義凜然，倒是讓本相十分佩服。”
“丞相大人千里迢迢過來，難道是來褒獎草民的？”
秦九凰笑，道，“大人請進屋說吧。”
梅御禮提着袍子上了臺階，邊走邊說，“倒也不是。這實不相瞞吶，本相是因爲土匪之事來找段大人的，可不巧，段大人昨夜竟然死了，又有人說，看到南山藥莊的人昨夜從段大人屋裏出來，這不就……只好來拜會一下莊主，問問究竟怎麼回事兒。”
老狐狸！
秦九凰聞言暗自一笑，道，“那丞相大人是希望他活着，還是死了呢？”
“這——”
梅御禮一僵，壓根沒想到對方竟然如此坦然的說起這事兒，一點兒辯解都沒有。
平心而論，梅御禮自然希望他死了的。
不然，牢裏拿數百人死的死的傷的傷，家屬都堵在了州郡外面鬧起來了，怎麼平息？
只是，這段雍……
梅御禮嘆息一聲，道，“莊主有所不知，這朝堂上有些事情，不是我希望如何就可以如何的。”
說着，梅御禮壓了壓聲音，道：“老實說，段雍的事情，是不是你乾的？！”
“丞相大人說笑了，這民不與官鬥，何況我一個弱女子，又是個買藥的，尋常做的都是救人的聲音，又怎麼會去莫名其妙做那殺人放火的事情？”秦九凰呵呵笑着招呼他進屋坐下。
梅御禮心裏也是納悶兒，這南山藥莊這麼牛的？
怎麼暗網這邊的城主都給人端茶倒水的？
不過話說回來，刺殺段雍這種事情哪裏需要她親自動手？況且他也不覺得殺了段雍就是害人，問這一句不過也就是試探試探，他也沒指望人家承認，於是繞過這茬，又道：“那糧草呢？可是有人親眼看到，說你家劫走了軍糧的！”
“糧草我也沒劫啊，”秦九凰一臉懵，但話鋒一轉便又道，“不過我說丞相大人，你這趟差事恐怕難辦了。你不想想，這今年又是澇災又是瘟疫的，現在到處都是難民，都快人喫人了，有糧草從死人堆裏過，哪個不去搶啊？
再說我藥莊雖然掙不了幾個錢，但總也不至於爲了一口喫的就冒這殺頭的危險吧？那作證的人，恐怕是在忽悠大人。”
梅御禮聞言沉默了下來。
秦九凰說的沒錯，這幾天北齊天災不斷，糧食的確緊缺。現在這種情況誰還管劫的是不是軍糧？
只要有喫的，天王老子都可以不認了！
但人家雖然裝糊塗，可梅御禮算是明白了，糧草指定是進了南山藥莊的庫房！
而且，人家是明目張膽的！
你瞧瞧這話說的？
可這樣一來的話，“那我怎麼辦？這糧草找不回去，我這一把老骨頭回去交不了差呀！要不你行行好，就給我老頭子出個主意成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