跑出去好久，才突然停下來，雙眼迷濛的低喃，“容清……”
齊都。
站在石階上的容清驟然睜眼，眼底一瞬間的殺意震的宮長卿下意識的後撤了一步，愕然道，“容清，你怎麼了？”
“沒事。走吧。”
容清搖搖頭，加快了腳步。
但是看得出來，他的心情不是很好。
他不願意說，宮長卿也不好多問，倒是遲鴛睨了他一眼，道，“她遇上危險了？您這是何苦啊！”
容清不說話，薄脣緊抿着，擡頭看向前方的拜月臺。此時，腳下已經是一片雲海，下方山川只剩下不清晰的輪廓，百姓們的歡呼聲如同幻覺一般依稀傳來。
以往帝王登基祭拜天地，都只能在半山腰的拜月臺，但是這一次萬靈之王登基，卻可以輕輕鬆鬆走上山巔，這在百姓們看來，就已經是祥瑞之兆了。
北齊這些年曆經天災人禍和戰亂，大家實在是太渴望轉運了。
秦九凰整個人像是置身在雲層當中，扭頭看向帝笙，“不知是否讓師兄幫我？”嘴上說着幫，但是眼底情意明明白白寫着：這至高的榮譽，我想和你一起。
“榮幸之至。”
帝笙輕笑，上前從身後環住她，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十指交握，“能走到這裏，小師妹應該已經記起祭符怎麼畫了吧？”
“但我還是希望像是小時候那樣，師兄手把手的教我。”她的心跳的很快，但又和之前不一樣。
這一路走來，她也想起了很多過往相處的點點滴滴。
日子靜的好像只剩下彼此的呼吸，他的嗓音溫柔的像是三月的風，所有的美好燦爛都凝聚在他一顰一笑當中。那樣溫馨的陪伴，早就超越了一見鍾情，也超越了親情和愛情，兩個人融合得就好像一個人，心有靈犀。
她不記得那是多少歲月之前的事情，但此時，她就是那個曾經的小女孩，他就是那個溫柔耀眼的少年。
他和曾經一樣，在她臉側輕聲的笑，“只要你喜歡，怎樣都好。”
風揚起了兩人的髮絲，交纏着。
薄薄的雲霧掠過耳畔，溼了她的睫羽。
秦九凰輕輕的眨了眨眼，感受着腦海來逐漸甦醒的記憶，裏面有他，有大師兄，有爹孃，有很多很多朦朦朧朧的人，還有無數繁密複雜的符篆，每一幅都是他和她的記憶。
“凰兒，你力氣小，這裏的轉折太生硬了容易傷了自己，師兄幫你改成這樣，來試試。”
“凰兒，催動武符的時候容易傷到自己，這個戒指你戴着，師兄在上面刻了兩萬多個陣法，可以保護你不被傷到。”
“凰兒，地上涼，快把鞋穿好。”
“凰兒……”
“凰兒……”
腦海裏，他溫柔的呼喚一聲一聲，從幼年的青澀，少年的情動和成年之後的溫柔，幾乎佔據了她一生的全部。
但這樣的記憶，卻在某個時間點戛然而止！
眼前一片血色，耳畔傳來他驚慌失措的嗓音，“凰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