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脈孕育了許多的詭異事物,而這經年累月下來的逗留在陰間的鬼物,將這陰間變成另一般的世界。
這冥淵城就是陰間裏其中的一個地方。
混亂、邪惡、諸多惡鬼邪物齊聚此處,是這陰間一等一混亂之地。
陰間沒有日夜,張玄也不知道行了多久,終於是來到了一個巨大的山澗面前。
說是山澗,但卻是一個巨大的山谷,左右峭壁,岩石漆黑,似乎這山壁還是某一種陰鐵礦石。
山谷深邃,而且曲折,剛入谷口便是一個急轉,叫陡峭的巖壁擋住了谷內的情況。
谷口煙霧繚繞,朦朧瞧不真切,唯獨兩排大紅燈籠在這煙霧當中,若隱若現,紅的嚇人。
張玄只是看了這燈籠一眼,便是露出厭惡神色。
兩對大紅燈籠,人皮爲衣,屍骸做骨,裏頭點做燈芯的,竟然是兩個蠟油封住的孩童。
“人子芯,母皮燈,好狠的手段。”
張玄冷哼一聲,臉色難看幾分,他手中飛出了兩道淡金色的符籙,直奔兩個母子燈籠而去。
金色的符籙很淡,散發着柔和的光芒。
符咒飛到了這母子燈籠上面,母子燈籠忽然冒出了淡淡的青煙,隱隱約約哭泣聲傳來,燈光晦暗不明。
張玄嘆了口氣:“唉,去吧,會給你們報仇的。”
母子燈籠裏面,並無亡魂,只有糾纏不去地怨氣。
只不過越是這樣,張玄心中才越發的厭惡,母子爲燈,魂飛魄散,這般的鬼城禮節,當真是叫人噁心。
金色的符籙散發着金光,將這兩個燈籠籠罩起來,渾身的怨氣,淡淡的淨化乾淨。
然後符光一閃,兩個燈籠慢慢的降落下來,落在了地上,妖異的紅色燈光,終於暗了下去。
張玄大步走進了濃霧當中,谷口的兩個燈籠,讓張玄心中給冥淵城判了死刑。
谷口一個急轉,峭壁之後,厭惡越發的濃厚,當中陰氣縱橫,一些峭壁裸露的岩石上面,佈滿了寒霜。
張玄身邊,淡金色的符籙飛出,環繞四周。
金光照亮了周圍,驅散了寒冷,行了許久,張玄忽然止住了腳步。
他看向了濃霧的深處,手一揮,金光四散而去。
數個呼吸,忽然一聲炸響,轟鳴聲響起,濃霧當中報發出了金色的火光。
下一刻,雲霧好像是收到了強橫的狂風席捲,頃刻之間,散了七八分,張玄眼前,出現了高大而陰冷的牆垣。
張玄冷眼看去,眉頭皺的更厲害了。
城牆很高,似乎是陰河河牀上的沉陰石打造的,透着古怪的氣息。
每一塊巨大的沉陰石磚上面,都刻着許多的人臉,扭曲,可怖、空洞,好像是一個個骷髏一般。
城牆的正中央是高大陰森的門洞,門洞上面,是一塊巨大的石質匾額,上面寫着:
冥淵城
張玄目光透過了洞開的城門,落在了空無一人的街道上面。
本該熙熙攘攘的惡鬼邪物,如今卻是一個人都看不見,好像都消失了一般。
張玄邁開步子,向着城中走去。
城池不大,嵌在山谷當中,不過是個千餘米的鬼城,一般暴露在露天,一半延伸到了兩側的山體當中。
張玄穿過了城門,腳步踏在了黑色的地磚上面,踏踏聲,在這城裏迴響,似乎整座鬼城只有張玄一人。
張玄擡頭,目光落在了城門所對的冥淵城中線上面。
城池的深處,是一個座宮殿,白骨爲牆,磷火爲燈,幽藍色的燈光是這冥淵城的唯一亮光。
這一座宮殿,出了尹無修只怕也沒有別人敢住了。
張玄向着宮殿走去,走到了一半,不知道從哪裏吹來了一陣大風,竟然捲起了無數的白紙錢。
漫天飛舞,好像是無數只白蝶。
張玄只是冷笑,狂風當中,隱藏了一抹鬼氣,就這點本事麼。
他看向宮殿,忽然間磷火霎時變成了幽綠色,自燈盞當中蔓延而出,凝聚到了大殿面前。
火焰洶洶燃燒,竟然順着街面上的石道,一左一右延伸而來,齊齊在路邊燒出兩道火線。
“嘩啦”
宮殿的門窗忽然洞開,昏暗的大殿內,傳來了一聲沙啞的聲音:
“哈哈哈,貴客迎門,尹無修失禮了。”
大殿內一陣黑風席捲而來,一個黑袍人忽然出現在了黑風當中,弓背、白麪,滿臉皺紋。
他一副老朽的模樣,枯手拄着一根柺杖,慢步走出了店門。
他像個普通的老人,但是目中卻透着一股揮散不去的陰翳。
他笑的像一隻柴狗,露出尖銳的白牙,他道:“不知這位天師朋友,是何門何派”
他陰翳的眼中透着打量神色,隱藏着不知道什麼心思。
“門口的那對母子燈籠是你弄的”
張玄看向這個老鬼,鬼氣深沉如淵,不比張繼先四人差。
“朋友原來是惱這個。”
尹無修笑了起來,他淡淡的說道:“讓朋友見笑了,那母子燈籠可不是我弄的,都是此前這城中惡鬼搗鼓的玩意。”
他說着,臉上露出了一抹笑容,冷意滲人,他道:“不知好歹的東西,把這冥淵城當做自己地盤,該罰。”
他手一指整個冥淵城,然後看向了張玄,問道:“朋友可覺得,這冥淵城清理的乾淨嗎”
張玄只是冷笑,老鬼滅了城中的惡鬼,尚不知是何原因,反倒是像自己邀功來了,冷哼道:“不乾淨,一點都不乾淨,最大的污穢還沒掃除,怎能說乾淨”
“哈哈哈,嫉惡如仇,朋友這是斬妖除魔來了。”
尹無修忽然狂笑起來,他目中忽然變成了幽綠色的光芒,冷然詭異,冷聲問道:“朋友莫非是茅山出身不成”
“是不是茅山不消你多問,你既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