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陣突如其來劇烈爆炸聲之後,乘務長等飛機穩定下來之後,收拾了碎裂的餐盤,聯繫了後艙乘務間的乘務員,又跟前面乘務間的乘務員說了下,分別從前後兩端相對而行,檢查乘客的情況。
之前持續性的顛簸都還好,乘客們沒什麼大的反應。可那聲巨響實在是過於嚇人,經過和後艙乘務員溝通之後,後艙乘務員表示她們大約可以分辨爆炸聲似乎是來自於腳下。
客艙下面是什麼?就是貨艙。客艙和貨艙之間其實就隔了一層地板。
甚至於,後艙乘務員能夠感受到在爆炸聲響起的時候,腳下的地板好像有一絲抖動,就跟地震了一般,着實有些駭人。
地板的抖動並非來自於飛機本身,而是更像是地板下方有一股衝擊氣流轟到地板之上,使得地板出現了宛如地震一般的現象。
接收到乘務長的指令後,三號乘務員從前往後走,四號乘務員從後往前走。二號乘務員坐鎮後艙,乘務長坐鎮前艙,兩人都不動,跟機的乘務學員也不用參與,留在後艙就行。
四號乘務員起身之後,平了一下身上的褶皺,嘴裏還在念叨着剛纔乘務長教她們應對乘客詢問的標準答案。
待會兒巡艙的時候,八成會有乘客會詢問剛纔的巨響是什麼,主要是那番動靜實在是有些大了,沒人會毫不在意。
既然有所預見,那肯定要事先溝通好,至少三號乘務員和四號乘務員的口徑要統一好,別兩人說法不一,不是徒增恐慌?
至於怎麼解釋巨響來自於何處,那就只能暫時甩鍋給雷雨天了。飛機在雷雨天氣上飛行,偶爾有那麼個比較勁爆的響雷傳進來,也是很合乎邏輯嘛!
其實稍微有些常識的人都是可以分辨出到底剛纔的聲響是不是雷聲,是不是來自於外界。畢竟雷聲其實是比較容易區分的,而音源來於下方也不是什麼難於定位的。
四號乘務員吸了一口氣,稍微整理一下自己的表情,待會兒要睜着眼睛說瞎話,她需要平整一下心境,做好表情管理。
只是剛吸一口氣,就嗆得四號乘務員連連咳嗽,連眼淚都出來了。
“姐,什麼味道啊?太沖了!”四號乘務員擦着眼淚,問着二號乘務員。
二號乘務員也是秀眉緊蹙:“不知道啊!我都快吐了,剛纔是貨艙的聲音吧,是不是出什麼事了?”
“不曉得啊!乘務長估計還沒有問駕駛艙吧,剛通話的時候,她也沒說。”四號乘務員連忙抽來幾張紙巾去擦眼角的淚漬,可是她發現越擦越難受,雙眼就跟被煙燻了一樣,又幹又澀,淚腺彷彿開足了馬力工作,眼淚越來越多。
“姐,這可怎麼辦嘛!”四號乘務員掀了簾子,往客艙裏探了一眼,發現三號乘務員已經開始巡艙了,可她現在的狀態如何能出去?
一個淚眼婆娑的乘務員被乘客看到,算個什麼事?
二號乘務員有些無奈,起了身子:“你坐下吧,我出去!”
其實,她的眼睛也非常不舒服,而且不僅如此,她裸露在外的皮膚,比如臉部,脖子的位置,總感覺隱隱約約有些火辣辣的疼,她也不知道爲什麼會這樣。
二號乘務員跟四號乘務員稍微交流了一下,再次確認關於巨響的說辭,等二號乘務員出來的時候,三號乘務員已經巡艙到客艙中部了。
就在三號乘務員愣神的時候,她的手臂被人拉了一下,順着一看,發現前面一排有一箇中年婦女在拉她。
“我爸喘不過來氣了,你趕緊過來看看。”中年婦女急聲道。
三號乘務員連忙上前查看,果然在前面一排靠走廊位置的座位上正癱坐着一個上了年紀的老者。
中年婦女焦急道:“就是剛纔那聲響之後,我爸就說聞到什麼奇怪的味道。當時我沒有注意,以爲我爸聞錯了。可自那之後,我爸一直咳嗽,現在都喘不上來氣了。”
“奇怪的味道?”三號乘務員嗅了嗅,就是這輕輕一嗅,一股子刺鼻的氣味直衝腦門,差點兒把她給直接嗆暈了。
“怎麼了?”二號乘務員聞訊而來。此時,二號乘務員強忍了淚水,但是眼中已經佈滿了血絲,臉上更是布上了一層異樣的紅暈。
“這位女士說她爸聞到一些奇怪的味道,咳嗽不止,現在呼吸都困難了。”三號乘務員不經意間捂住口鼻:“可我在前艙的時候,並沒有聞到啊!”
“我不知道那味道是哪裏來的,可現在我自己都能聞到,嗆人得很。我爸之前得過肺結核,雖然後面治好了,可是肺一直不好,這麼讓他嗆着,是會出大事的。你們有氧氣瓶嗎?可以給他吸氧嗎?”
在古代肺結核那基本就是不治之症,也就是肺癆。可在現代社會,肺結核是可以被治好的。但是就算肺結核被治好之後,依舊會留下各種各樣的後遺症。他們的呼吸道遠比正常人敏感,也更容易被刺激到。這也就是爲何這個老者比他女兒更早聞到刺激性味道的原因。
這個中年婦女顯然是坐飛機做得比較多,還知道飛機上配備了便攜式氧氣瓶以供特殊情況下吸氧的。
現在這個老者已經被異味嗆得快接不上來氣了,再怎麼持續下去,不得活生生憋死?必須要有純淨的氧氣來供給呼吸,不然真的會出現大問題的。
二號乘務員看了下四周,她發現後艙不少人都已經自覺捂住口鼻,很多人也已經開始劇烈咳嗽,顯然這老者有如此反應並非是孤立。
“三號,頭等艙還有位置吧?”剛纔三號乘務員說她從前艙過來的時候,並沒有聞到異味,那說明異味還沒有蔓延到前艙,先將老者移到前艙,那邊異味沒那麼濃。
三號乘務員連是點頭:“有的,有的,還有不少空位。”
“你先把他扶到頭等艙,跟乘務長說下情況,給他吸氧。”二號乘務員說了幾句話,只感覺喉嚨一癢,跟着就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咳嗽之間,再是不自覺地呼吸了大量的刺激性氣體,更加劇烈的咳嗽接踵而至,惡性循環之下,彷彿咳嗽停都停不住。
等了好一會兒,二號乘務員才緩過來。她一把拉過三號乘務員,壓低聲音道:“你去數一下經濟艙前面還有頭等艙還剩多少空位。還有跟乘務長說明後艙的情況,可能需要大規模轉移乘客了,而且駕駛艙必須要知道現在客艙的情況,可能的話,跟駕駛艙討論一下放氧氣面罩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