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東西像個人,但也就只有個人形而已。細節上,不忍直視。除了本身比較醜之外,還有就是……被揍得着實有些慘了。
“沈公子?”
“師兄!”
沈渙轉過身,雖然看不見,但聽聲音就知道是誰來了。笑着說:“慢點走,這雨雖小了些。但路還很泥濘。”
曉竺縱身躍下仙劍,飛奔到沈渙身旁,我稍稍愣了愣,顯然還沒震驚中緩過神來。
“師兄,你沒事吧?”曉竺關切問。
沈渙笑了笑,“無妨,就是雨有些大。回去,需要換一身乾淨衣裳。”
“沈公子。”我總算是緩了過來,走上前輕輕問:“你身旁這東西,就是那一路追趕的邪祟魔物?”
“正是。”沈渙點點頭。“此物名叫末魁,是屍變之後的產物。性情兇戾,嗜好食人心肝。之前在遊子亭被師妹一劍所傷,逃到這裏。不過並未選擇繼續遠遁,而是要襲擊我。正巧,我有特別針對此種邪祟魔物的手段,就將之擒了。眼下這東西被我封住了體脈竅穴,一時間是動彈不得,正欲將至捆綁帶走。”
我暗自咋舌,不由抱拳:“沈公子真是厲害,這種難纏的魔物也能手到擒來。傾陽,佩服!”
沈渙聞言,淡然一笑,回答:“嵬名姑娘,你莫要高看了在下的本事。其實並非你所想的那般,這東西確實有點詭異的手段,但是施展起來難度很大,也好破解。且只要找準要害,並不是太難對付。”
“可是,吾在遊子亭時,被這東西唬得動彈不得。身旁一個個精英弟子倒地昏死,心裏更是害怕的要死,這些……”
沈渙聽了,很耐心地跟我解釋:“這末魁並非生於凡界,乃是魔界屍變之物。而其誕生之處,據傳有大片毒花生長。因此這魔物身上,亦是沾有花毒。不過,可不是一種花毒,而是數十種。單單是附着於表皮的花毒,雖並不致命,卻能讓人昏迷。你手下的弟子,並未攜帶防護此種毒的寶器,因此纔會中招。嵬名姑娘,你可還記得你們在亭子裏時,雨落不大,且亭中無風,難以驅散毒氣。我猜想應該是那時候,這魔物偷偷釋放了毒氣,迷倒了護衛弟子。至於你爲何動彈不得,想來應該是他身上另一種毒所致。”
我如醍醐灌頂,很快想到,在亭子裏時,聞到了一股不知名的花香。起初還以爲是哪裏的野花開了,完全沒有往敵人偷襲這方面想。這下回想起來,才知道是自己大意輕敵,不禁感覺羞愧難言。
“原來如此。這樣想,被偷襲也就不冤了,還是怪吾自己太得意忘形了。”
倒是沈渙此刻轉移了話題,“嵬名姑娘,你獨自跟來,若是你的同門尋不到你,豈不會太擔心?”
“無妨,這一路走來,吾沒有刻意隱藏靈氣波動,只要師兄師姐察覺,就能很快順着靈氣留痕找到這裏。”我回答。
沈渙聞言,輕輕一笑,繼而說:“既然如此,在下也就不繼續多問了。不如這樣,此物就留在這裏,交給貴派處置。”
“沈公子,這東西本是由你降服的。交給我們處置,這算什麼事啊?”我不明白。
“雖說是我拿下的。但,又有幾人看到?況且,我和小妹出去,說是嵬名姑娘擒拿的,有何不可?”沈渙搖搖頭,淡然說着。
“啊,這?”我更有些懵了。
“今日之事,本就是突發之險。我和師妹路過,只是無奈出手而已。但這裏,畢竟還是你們碧遊宮的地盤。身爲外客,還是不便過分摻和其中,希望嵬名姑娘能理會到我的用意。”
我雖還有些不明白,但看沈渙如此認真的模樣,想了片刻,最後還是點了點頭。
“既如此,那在下就先行離開了。”
沈渙說罷,看向曉竺:“師妹,你如何打算?”
曉竺輕輕回答:“師兄,你先行一步,我想在這裏待一會兒。”
沈渙微微點頭,似乎早已預料,衝我行了禮,便騎上白瓏鹿轉身離開。
看着那公子遠去,我雖有些不捨得,但也沒留人家的理由。想了想,不禁嘆了口氣。
曉竺見我垂頭喪氣的樣子,疑惑道:“怎麼啦?”
“哎,原本希冀着能抓到兇手。但看到這偷襲傢伙的樣子,吾就知道,它肯定不是。這樣一來,又是撲了個空。”
“究竟是怎麼回事?說來聽聽。”
於是,我便將師門弟子遇襲被殺之事,一五一十地告訴了曉竺,並叮囑她切不可外傳。
曉竺低下頭,沉思呢喃:“一劍致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