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苦笑道：“師姐，是不是最近這段日子，我是哪裏都不能去了？師父的禁足令，這次是來真的？”
師姐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頭。不過她轉而又道：“但你若是想知道外面的事，我會告訴你的。”
“包括試劍大會的結果？”
“嗯，這些又不是什麼祕密。”師姐的神采略微輕鬆一點。
“那今日有沒有比試？又是哪些人對戰？”我放下碗勺，認真問。
師姐眼觀鼻鼻觀心，她聲音低沉幾分：“是那輓歌劍主對戰卿雅。比試就在下午申時開始，這一戰將決定是誰進入決勝局。至於另外半區的比試，結果已經出來了，是上官家的上官荻取得了優勝。因此，上官荻算是提前進入了決勝局。”
我心中瞭然，輕聲道：“也就是說，想要最後奪得武榜魁首的寶座，就必須翻過上官荻這最後一座大山啊。”
師姐又說：“問了這麼多，其實你還是關心，那卿曉竺究竟能不能贏上官荻對吧？”
我猜到師姐會這麼說，默默點點頭。
師姐的臉色有些難看，她沉聲道：“丫頭，你究竟爲何那麼關卿曉竺？她的輸贏與你有什麼關係？你可知道，她代表的是我們的死對頭，源成宮。”
“知道，但是師姐，我想交她這個朋友。”我輕輕回答。“因爲心底裏我把她當做朋友，因此我希望她……”
“胡鬧！”師姐的聲音驟然加重。我身子微顫，卻依舊倔強地重複：“師姐，我只是想交她這個朋友！”
“你們倆不可能是朋友！”師姐站起身，厲聲道：“她是源成宮弟子，而你是我們碧遊宮的人。因爲我們兩家門派現在暗地裏勢同水火，因爲我們兩家門派在這一次大會之後隨時會刀劍相向！到時候爲了師門，你不得不與她劃清界限！丫頭，朋友是可以交。但有些人，天生就不是能當朋友的。這與她的善惡無關！”
我默默閉上眼，想哭卻是無淚。
師姐似乎感覺有些失態，她平復心緒，輕輕坐回位子。
“對不起，丫頭。我不該，與你說這些。其實，你想交朋友的心是沒錯。不過……算了，等這次風波結束後。我會陪你下山走走，咱們去中土轉一轉，遊歷一番。或許，那時候你會想得開了。”師姐說完，便不再言語。片刻之後，她站起身子，輕輕離開。
默默走到窗子邊，推開往外看，依舊可以見着，在院中值守的佩劍弟子。他們看見我，微微一笑。
笑，我想對他們笑，卻是笑不出來。
……
碧遊宮外，一處僻靜的待客山莊。
莊中有一處造工精美的兩層竹樓，玲瓏小巧、幽靜雅緻。
靠窗的位子上，有一位身着豔麗衣裙的女子正以肘憑欄，眯着那對勾人魂兒的秋水長眸，向外遠眺。那衣裙赤紅如血，好似一朵鋪地而開的豔麗牡丹。而這女子，更像是花中精魅，被襯托得愈發嬌豔動人。
女子凝望了窗外一會兒，自顧自說：“辦得如何？”
一陣輕風拂過，屋子靠門的角落閃出一個黑影。
黑影躬身下跪，恭敬回答：“回稟小姐，已經辦妥了。”
“很好。”女子嘴角上揚一抹輕笑，朝着那人招了招手。“起來吧。都是入冬季節了，跪着地兒涼。”
“屬下不敢。”黑影戰戰兢兢回答。
女子隨意擡擡手，不以爲意：“你們啊，就是聽不出好話歹話。罷了，隨你們，下去吧。”
“是。”黑影剛要離開。卻不料那女子，又開口問：“打探出符尊的去處了嗎？”
黑影旋即正色道：“回稟小姐，符尊已經達到雲霞島，距離中土尚有三日路程。如果中間不出變故，他會在南月洲寶瓶城歇腳。”
“哼，倒是走的灑脫。”女子面露一絲譏諷，冷聲道：“原本我還指望這位殺力過人的師兄能派上大用。豈料竟是如此不濟事，遇到丁點挫折就沉不住氣。而且幹事的手腳也着實拙劣，還讓別人抓住了把柄！這下可好，不但自己被別人家攆着滾蛋，還連累我替他收拾爛攤子。哎，真是一個空有一身好武力的窩囊廢！廢物，廢物啊！”
女子說到最後，臉上慍怒不加掩飾，已是咬牙切齒。
黑影老老實實跪在原地，汗流浹背。
女子突然神色轉變，冷笑道：“也罷，走了好。走了就讓我省心多了，接下來也就可以好好對算計我的人，回以顏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