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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殿下還在決定要不要出現,走廊沒有一點聲音。

    過了好一會兒,他聽到容意淡冷的聲音飄來,“不去,沒興趣。”

    “姐姐,如果你非要我在這裏說,我沒有關係。”季妶輕輕一嘆,她這樣的氣質,哪怕一聲嘆息,都蘊着世家裏的優雅,“我只是擔心了,會影響你。”

    別人見了要道聲世家小姐的優雅,而在容意眼裏,她睇了眼兩人,無意間瞄見,教室門口有人探頭探腦張望。

    是朱滁,他見殿下和容意久不歸來,有些不太放心,想出來瞅瞅。

    不曾想,正好與容意的視線對上,嚇到趕緊縮回腦袋,很快,他又重新探頭,跟招財貓似的,“嘿,容爺,上課了,您要不,請着”

    都能讓殿下屁顛屁顛跟上的人,他必須得捧着,捧好了,說不定還能碰上好事兒

    容意便回了句,“朱滁,你喝綠茶嗎”

    “啊”朱滁腦回溝沒有跟上,愣了下後才忽忙回答,“喝啊,我最喜歡喝綠茶。”

    容意揚眉,小子還挺上道的,“成,下課請你喝。”

    “好咧”朱滁喜滋滋,下課他和殿下一起喝綠茶。壓根沒有想到容意爲什麼突然請他喝綠茶。

    沈知庭、季妶已經變了臉,網上“綠茶”什麼意思,誰不知道。

    容意是直接指着季妶的鼻子罵

    “容意”沈知庭自然護着季妶,見此,俊顏有了慍怒,“馬上道歉。”

    對容意的印象,差極了。

    成長環境不同,註定了身份、地位、教養的不同,就算是一母同胎的姐妹,也是天壤之別

    樓梯間,沈已臨握拳掩脣,低沉淺笑。

    季家這位小姐,城府再深,奈何架不住容意明晃晃的還擊。她爲了自己的顏面,爲了季家名聲,哪敢和容意對着剛呢。

    容意定是抓準了季妶要顧面季家面子,纔敢如此剛回去。

    兩姐妹短暫交鋒,顯然,容意暫時勝出。

    日後可不一定了。

    畢竟,季妶身後有季家,而容意身後

    沈已臨低頭看了眼從垃圾桶裏撿起的紙袋子,呵,是他

    季妶自己也沒有想到容意如此不顧顏面,直接打臉,頭回遇事,打到季妶有些猝不及防。

    向他們這樣的世家,哪怕和某人互不對眼,暗裏怎麼爭,表面還得相互客客氣氣,不會直接往人臉上抽。

    紅燈區裏出來的,果然沒有教養。

    受此大辱,季妶自然是氣的,但她不能像容意這般直接打回來,再氣,她不能在沈知庭面前失了世家應該有的教養,“今天是我冒昧打擾姐姐了,媽媽昨晚被姐姐您打了後一病不起,我不過是想請姐姐過去給媽媽道歉。”

    “姐姐既然不願意,妹妹不強求。還有一事需要告訴姐姐,爺爺憐你孤苦無依,想接你回季家,姐姐若願意,今晚爺爺便派人接姐姐回季家,以後,姐姐便是季家小姐,再不需受苦了。”

    進退得體,堪稱世家小姐楷模。

    她說話的時候,黑白分明的杏兒眼眼神誠懇看着容意,深處,蘊着篤定。

    她篤定容意知曉自己可以成爲季家小姐,必定動心。

    容意動心纔怪。

    季之翼那隻老狐狸,前世和他交手過幾次,表面是個老好人,見人都會留有三分餘地,實則,是個頂頂心狠手辣的傢伙。

    容意不走套路,特別認真,以一副都是爲了季妶好的口吻,沉道:“你確實冒昧了,不知道的,還以爲你媽行不檢點。”

    比起毒,容意說話一向毒。

    沒辦法,外交部工作一年,和各國外交工作人員打交道,久了,嘴上功夫長進不少。

    季妶已經氣到站立不穩,一直保持的纖弱差一點點被容意一句話,輕鬆破攻,毀於一旦。

    比季妶更氣的是沈知庭,他從未見過如此說話沒有半點教養的女生,繃着面,冷斥,“想你的存在,對妶妶的侮辱。桓家有人,桓家之恥”

    摟緊氣狠到似要暈厥過去的季妶,沈知庭低頭,放柔的聲音,“她不值得你和低身段,以後,別再做這些喫力不討好的事,季公那邊,我去解釋。”

    季妶不想走也得走了,低估了容意,還以爲容意知道自己一定會巴上來,今日,是她算錯了

    “知庭,我們走。”季妶此時一秒都不想見容意,只想快一點離開。

    沈知庭沒有說錯,容意的存在對自己是侮辱

    她,怎麼和一個從紅燈區低賤之軀,流着同樣的血

    沈知庭馬上摟着季妶離開,走遠幾步,他又倏地止步,轉身,冷聲警告容意,“今日之事,膽敢泄露半路,容意,想想你年邁的爺爺、奶奶”

    是警告,更是威脅。

    容意不怕威脅,邊朝教室走去,邊淡道:“不怕死的,放馬過來。誰死誰活,誰知道呢。”

    越怕,越會被人拿捏,越不怕,越會讓人忌憚,自己硬氣,他人就算有些想法,也會因你的硬氣而三思。

    沈知庭、季妶倆人有一個很大的毛病:生性多疑。

    多疑他們必定會因自己的不怕,而三思後行。

    在他們沒有行動之前,她確實需要安頓好爺爺、奶奶才成。

    容意心裏已經有了爺爺、奶奶的去向,不過,她還得和近魔近佛的斐若商量,做筆交易才成。

    回了教室的容意並不知道,沈知庭還沒有離開五樓,便接到自家小叔沈已臨的短信。

    “大侄子很威風,威脅這種事信拈來,熟悉得狠,君王若知道自家孫兒如此威風,想必十分欣慰,都知道英雄救美了呢。”

    可比沈知庭的威脅有效多了,短信讀完,沈知庭臉色都變了,擡眸四下尋找,最後,落到通往天台的樓梯。

    “知庭”

    他沒有再走,臉色氣到泛白的季妶不禁詢問,“你在找什麼”

    同樣很敏銳,看出沈知庭是在尋找什麼。

    沈知庭收回視線,溫聲道:“沒找什麼,當心腳下。”君王提過,小叔叔不想讓人知道他在學校,如此,他不能告訴任何人,包括季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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