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着說道“我當時還踢了你一腳,要是清愁知道了,肯定會追着我打。”
“哈哈哈哈看來你是真的恢復的不錯。”
不知爲何,氣氛一下子安靜了下來,可能都清楚地知道對方有心事,所以都沉默無言,等着對方先說話。
可事實也沒先說話,反而是微風先說話了。
呼——
一陣飛風吹過,原本放在墓碑上面的花朵,被微風吹得掉下來,倆人幾乎同時伸手去撿。
一束花而被倆人同時抓住,他們愣了一下,然後看了一眼清愁的墓碑,忽然同時大笑起來。
喻溪拿過花束,重新放到墓碑旁,嘆了口氣,笑着說道“你有什麼想問的就問吧,絕對知無不言。”
百里羨川看了一眼花束,咬了咬牙,終於還是說出了那句話,“清夢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嗎?”
終於還是問出來了,或許會傷到她吧。
她愣了一下,不可置信的看着他,或許她在好奇爲什麼他會知道這件事,也好奇他爲什麼要問這個。
這件事是她不想提及的事,雖然知道遲早要接受這個事實,但她還是不願面對。
若是別人問她這件事,她一定會很生氣,但是當她看到他的眼睛時,卻在他的眼中看到了擔心。
不知道爲什麼,她感覺他沒有任何惡意,甚至反而有些忐忑,也有擔心,她不知道他在擔心什麼。
但她知道,他絕對沒有惡意。
終於,喻溪緩緩開口說道“你猜的沒錯,她確實與我沒有血緣關係,她是我撿到的。”
撿到的!
果然是這樣!
我就知道其中一定有隱情!
或許她真的是木涵!
百里羨川心中激動不已,但他還是壓制住內心的激動,平靜地問道“可以給我說說你撿到她的地方以及情況?”
雖然他掩飾的很好,但還是被喻溪察覺到他的情緒,那一瞬間,百里羨川從她的眼中,看到了與清夢同樣的光芒。
百里羨川便斷定,她們也在期待真相,或許他們從未停止過尋找她的親生父母。
他的想法是正確的,無論是喻溪,或是清夢,她們都曾想過去尋找她的親生父母,但最終因爲各種原因一直拖延到現在。
或許她們都知道,如果真的找到了她親生父母,她就再也無法呆在她的身旁,她已經失去了一個女兒,不想再失去這唯一的“女兒”。
很多時候,她們聊起清夢的親生父母,雖然清夢總是說“我像陪在孃親身邊,我不去找他們,是他們不要我的,我纔不想去找他們,我只想陪在孃親身邊。”
但她知道,清夢總是會看着顧菟和顧清光發呆,眼中流露出的情感,是在自己身上不曾看得見的。
雖然她們沒有血緣關係,但依舊親如一家,她就是他的孃親,她就是他的寶貝女兒。
但是那層只有血緣至親的情感,是怎樣都不會被抹去的,也是永遠代替不了的,喻溪給了她許多,但唯獨這個給不了她。
雖然清夢從來沒有向她尋要過,但是眼中依舊會渴望着,就像這花朵,生來就會尋求陽光與土壤。
所以喻溪也想找到她的親生父母,厲聲斥責他們爲什麼把她丟在那裏,厲聲斥責他們爲什麼要拋棄她,即便那時清夢想回到他們的身邊,她也不會阻攔。
她苦尋二十多年的真相,一直未有線索,如今這個帶着線索的男人,就這麼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可真謂,踏破鐵血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她現在不會再放過這個機會,她激動的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激動地問道“你是不是有什麼線索?”
因爲激動,抓住他臂膀的手不知不覺開始用力,疼的百里羨川面容扭曲,連聲求饒道“前輩!疼疼疼”
喻溪這纔回過神,連聲道歉道“對不起,對不起”
“沒事沒事,”百里羨川揉了揉被捏得發痛的手臂,下意識的往旁邊坐了一點,他點了點頭,肯定的說道“我曾經遇見過一個人,他與清夢很像,從第一次見到清夢時,我就一直耿耿於懷。”
喻溪激動地貼上去,又一把抓住他的臂膀,激動的問道“你見過的那個人在哪兒?快帶我去找他。”
“前輩疼疼疼!”
“不好意思,剛纔有些激動。”
“沒事沒事。”百里羨川一邊安慰她,身體又往旁邊移動了一下,同時用手護住被捏了兩次的位置。
她已經等了二十年了,又何必強求這短短几秒,反正他又跑不了。
她極力壓制着激動,平靜地說道“你是在哪兒見到那個人的?如果可以,我想帶清夢去看一看他,看他是不是清夢的家人。”
看她平靜了下來,百里羨川才緩緩說道“在說這個之前,我希望前輩能先說一下當年的情況,你是在哪兒遇見她的?爲什麼清夢不去找她的家人?”
百里羨川不想直接說出來,只是不想太打擊大,萬一喻清愁並不是木涵,那可就糗大了。
喻溪看着清愁的墓碑,嘆了口氣說道“並不是她不去尋找,而是她沒辦法去尋找。”
“爲什麼?”百里羨川好奇的問道。
“她失憶了。”一說到這個,喻溪的眼神也變得暗淡。
“失憶?怎麼回事?”百里羨川急忙問道,他的心跳也越來越快,他心中已經斷定,清夢絕對就是木涵。
喻溪看着墓碑,當時的那一幕浮現在眼前,“我第一次遇見她,是在東洲的天元帝國”
當年,喻溪還並不是玄陰宮的長老,而是玄陰宮的大執事,那次她受中洲玄陰神殿的委託,去東洲執行一項任務。
至於是什麼任務,她沒有告訴百里羨川。但也正是她完美執行了這次任務,回來後便被提升爲長老,成爲了玄陰宮有史以來,最年輕的長老。
也正是同一年,顧清光也因爲某件事,破格成爲玄陰宮宮主,也是玄陰宮歷代中,最年輕的宮主。
當年喻溪完成任務後,路過天元帝國時,那時已經是晚上,飛了一天又飛累了,索性就在巨門城以及天元城附近的一處山中休息。
正當她烤着抓來的野味時,忽然旁邊傳來一陣騷動,她還以爲是野獸,結果從草叢中走出來一個小女孩。
她便是清夢,那時她還只不過是個小女孩,大概也就六七歲的模樣,看起來又軟又小,軟軟萌萌的很可愛。
只不過她渾身是傷,身上只有一件薄薄的內衣,身上臉上都有刮傷,頭上也換流着血,好像是受到了重物撞擊。
她飢腸轆轆的看着喻溪手中的烤肉,喻溪看了眼周圍,卻不見再有任何人出現,斷定她是被遺棄的,或是走散了的。
喻溪遞出手中烤肉,笑着問道“要喫嗎?”
她點了點頭,又連忙搖了搖頭,警惕的看着喻溪,但視線還是被手中的烤肉吸引,再加上那溫暖的火光,讓她放鬆下來。
躊躇了好一會兒後,她重重點了點頭,小心翼翼的接過喻溪手中的烤肉,狼吞虎嚥的喫起來。
她喫的很急,看樣子是餓了許久,喫的時候好幾次被噎住,從未當過父母的喻溪那兒照顧過孩子,手忙腳亂的慌張不已。
好在清夢喫完後,就趴在喻溪的腿上熟熟的睡去,看樣子是累了許久,現在暫時是找到了溫暖的歸屬。
喻溪看着懷中這個軟軟萌萌的小姑娘,頓時喜歡的不行,母愛瞬間爆發,又是療傷,又將自己的衣服脫下來蓋上。
趁着她熟睡,喻溪便到附近搜尋,看是不是有什麼蹤跡,希望能找到她的家人。
結果自己剛離開沒一會兒,樹林中傳來她的哭喊聲,以爲她是有危險,連忙趕了回去。
結果是這小丫頭髮現身旁沒人,害怕得大哭起來,她一出現,小丫頭就緊緊抱着她,死活不鬆手。
喻溪是她最無助時,出現的光芒,如果這點光芒也消失的話,她會迷失在這黑暗中。
沒辦法,既然寸步不能離開,喻溪只能摟着她睡覺,明天再想辦法找她的家人。
第二日,清夢終於是平靜了下來,但是不管喻溪問什麼,她都只是搖頭,無論是名字、年齡、或是家庭住址,全都不知道。
再加上她頭上的傷,喻溪斷定她是頭部受到了重創,讓她失去了記憶。
可這一失憶,可就把喻溪愁壞了,因爲要急着趕回玄陰宮覆命,她沒時間一家一戶的尋找,只能暫且先把她帶到附近的城池,再想辦法。
再加上她當時身上穿的布料,都是很昂貴的材質,所以斷定應該是個富貴人家的孩子,而離她最近的,便是天元帝國的皇城——天元皇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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