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和娘娘就是心慈,就能允許這些人如此放肆!若是換了我,通通殺乾淨!不殺個雞犬不留,可除不了我這口惡氣!”
“那窮丫頭竟然敢給咱們下毒!誅他九族都不爲過!”
“……”
這些人你一言我一語,淨撿些難聽的罵。
除了徐蘭以外的幾個人聽了這些話,都皺起了眉,高陵遊更是擡腳就要踹門。
徐蘭伸手攔在了他的身前,對着高陵遊莞爾一笑。
就在高陵遊愣神的時候,她揚聲說道:“高大哥,您慢點走!都是小妹的不是,竟不知幾位內官的腸胃嬌貴,吃不了這些粗陋之物!若是害了這些內官,小妹我就算是有幾個腦袋也保不住啊!高大哥,該怎麼辦啊?”
與此同時,徐蘭擡起手,用力地揉着眼睛,扯亂了自己的衣裙,在大腿上狠掐了一下。
緊接着,她用力的推了一下高陵遊,讓這人踉踉蹌蹌的撞進了房裏。
原本那幾個在“高談闊論”的內官此時已然正襟危坐,一個個慘白着臉,視線齊刷刷的落在了高陵遊身上。
高陵遊被這麼一推,那張原本怒火中燒的臉上硬是生出了幾分緊迫感。
在看着從後面慌慌張張跑來的徐蘭,他也明白了怎麼回事,忙說道:“高某給諸位內官大人賠罪了,家裏妹妹給周圍添麻煩了,還請諸位受高某一拜!”
嘴上說着一拜,高陵遊硬生生的來了個三鞠躬。
看着那幾個內官氣歪了的臉,徐蘭雙眼通紅,面上帶淚,哽咽着開口道:“實在是對不住各位內官大人了,我是個小地方出來的,沒見過什麼好玩意兒,竟覺得那糕點已經是極美味了,這纔拿過來給幾位喫。可沒成,想諸位適應不了這裏的喫食,就生了這種事。都是蘭兒的不對……”
徐蘭的這番話說的委屈巴巴,我見猶憐。
即使她心裏已經吐了個地覆天翻,但是面上她是有驚有怕。
而高陵遊這個時候拍着她的肩膀,就把人按在了地上。
緊跟着喝斥道:“還不跪下認錯?義母收了你,可不是讓你在這丟人現眼的,沒用的東西,教了多少遍也分不清好賴!”
高陵遊瞪着那雙眼睛,霸氣外露,活性是要把徐蘭生吃了。
可緊接着他話鋒一轉,掛着一臉歉意的笑容,對幾個內官說道:“還請諸位大人高擡貴手,莫要和這鄉下來的一般見,我已經讓下人去請郎中了,想必各位來的時候也知道了我們這開了個濟仁堂,那的郎中醫術精湛,紀委一定會藥到病除的。”
兩人一唱一和,一個唱紅臉,一個唱白臉,硬是連多說一句話的機會都沒給這幾個內官。
高陵遊這副姿態已經擺的十足了,這幾個內關,就算再怎麼不知好歹,也不會當面駁了高陵遊的話。
畢竟北山郡主的義子,份量可比一個鄉野村姑沉多了!
北山郡主一日不倒,高陵遊的位置就堪比朝中一品大員,就算是真弄死兩個打雜跑腿的,也沒人能把他怎麼樣!
而這幾個人聽了高陵遊的這番話,爲首的那個開口道:“即使如此,也不能怪徐姑娘,我們的確是初來乍到,水土不服也是有的,倒是給郡主府添麻煩了。”
高陵遊聞言,爽朗一笑。
“內官大神,這是哪的話?這不是見外了嗎?都是我們招待不周,我讓人準備了一些熱湯,幾位大人嚐嚐。”
高陵遊借坡下驢,說完了這番話,他才明白徐蘭之前的所作作爲
他之前還一直納悶,徐蘭爲什麼在一接到消息,就讓人開始煮燉雞湯,還對外宣稱他外出打獵了,沒個兩三個時辰回不來。
感情這小丫頭片子,從一開始就是算計好了的。
上吐下瀉,胃裏空虛,可不得喝碗雞湯補補?
野雞湯啊!
大補之物!
高陵遊如此想着,低頭看了眼徐蘭,像是吩咐下人一樣吩咐道:“還跪在這幹什麼?怎麼沒一點眼力價?去把之前煮好的雞湯給給爲大人拿來呀!”
徐蘭手忙腳亂的站起了身,一路低着頭,退出了屋子。
在關門的瞬間,她還能聽見高陵遊貶低自己的話。
“土包子沒見識,幾位大人見笑了。”
徐蘭轉過身,委屈的模樣蕩然無存。
她面無表情的快步走出院子,帶着夏曲一路來的廚房。
此時廚房的嬤嬤正忙,整個廚房都瀰漫着一股雞湯的濃香味,光是聞了就讓人食指大動,垂涎欲滴。
看着竈上滾着的那兩個湯煲,徐蘭問道:“可都是按我之前給你們的方子煮的?”
那嬤嬤點着頭,樂顛顛的說道:“徐姑娘,都說這藥食同源,藥食同源,我們今兒是見着了。左邊的這個湯是按姑娘的吩咐,給那些宮裏來的大人準備,這百年老參加上紅棗當歸,配上菟絲子和肉蓯蓉熬成這濃濃一鍋,此乃大補啊!”
徐蘭這時拿起湯勺,在鍋裏攪了攪,隨口說道。
“嬤嬤真是客氣了,我這也都是從書上看來的,我一個姑娘家,哪懂這些?宮裏來的人,要是咱們伺候不周,難免會落人口舌,還得勞煩嬤嬤把那份清雞湯再小火煨上小半個時辰,然後差人送去郡主屋裏。”
說話間,徐蘭已經找了一個砂鍋將雞湯盛了出來。
她還特地把裏面加的那些補物挑了出來,扔在了旁邊的泔水桶裏。
夏曲聞着這雞湯,吸了吸鼻子,口水都快流了三尺長。
“小姐,燉這麼好的雞湯給那些人喝?糟蹋東西呀!”
“小孩子家家的,懂什麼?”徐蘭責怪的瞪了一眼夏曲,一巴掌拍掉她要偷喝的手,指了指那碗清湯雞,說道:“你喝這個!”
夏曲心滿意足的喝了一碗鮮雞湯,端着放着砂鍋的托盤,和徐蘭一起回到了那個小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