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完村民的講述後,彭里正摸了摸鬍子,開口說道。
“此事倒也容易處理。若手帕是人血,那曾倩說的便是真的,鐵牛既奪了她的清白便娶了她。”
“若那不是人血,便是曾倩造謠生事故意毀壞鐵牛的名譽,此事,卻是要按村規處理。”
鐵村長沒有急於表態而是看向了鐵牛。
鐵牛重重地點了點頭。
“我沒做過的事,清清白白的,我怕什麼!”他斬釘截鐵地說道,“驗就驗。”
見鐵牛態度如此堅決,事情便這麼定了下來。
反倒是那曾倩卻扭扭捏捏起來,怎麼都不願意交出手帕來。
“你這般胡攪蠻纏的,若是不讓徐大夫驗,那就默認了你是故意造謠!”彭里正可不像蓮子村的里正那般好說話,“來人,帶曾倩下去打二十板子,罰每日跪在祠堂前兩個時辰!跪滿十日。”
這懲罰可謂是極其嚴重。
這不僅僅丟臉,而且怕是那二十板子打在身上,十天半個月都爬不起來。
曾倩咬了咬牙,沉聲說道:“我驗!”
她把手帕遞了過去。
徐蘭沒有用手去接,而是拿着一塊粗布隔着接了過來。
她把那血帕子放在了地上。
“諸位鄉親,要辨別是不是人血,需要一種藥材。”
徐蘭從藥箱中取出了一根看起來極其普通的小草,解釋道:“這是紫根草,若是人血的話藥草的根部會變成紅色,若不是人血的話則還是紫色。”
“哼,你口說無憑的,這裏只有你一個人知道這草藥,誰知道你是不是亂說。”曾倩不服氣地大聲說道。
“這個好辦。”徐蘭拿出一根銀針,往自己的指尖一刺。
一滴鮮紅的血液從她指尖上冒了出來。
徐蘭把紫根草放在了那滴血液中,肉眼可見的,草的根部慢慢地有紫色變成了紅色。
“鐵牛大哥,能從家裏抓一隻雞來嗎?”徐蘭說道,“不用殺掉,我用銀針取一滴血便可。”
鐵牛動作飛快地抓了一隻雞。
徐蘭用銀針取血後,以同樣的方法炮製。
那紫根草卻沒有變色,依舊是紫色。
這樣的實驗簡單明瞭,所有人都看明白了,就連曾倩都無話可說。
她臉色有些發白,眼珠子亂轉也不知在想些什麼。
就在徐蘭把那紫根草放在手帕上之前,曾倩突然衝了過去。
也不知她什麼時候偷偷地把手掌弄破了。
就看到曾倩把滿是鮮血的手猛地印在了手帕上。
她的血和手帕上的血混在了一起。
紫根草的根一下子就變紅了。
“哈哈哈,大家可都看到了,這帕子上的是人血。”曾倩得意地說道,“鐵牛哥哥,你要娶我進門了。”
徐蘭看着曾倩,她完全驚呆了。
此人是怎麼回事?
她難道以爲剛纔那番舉動沒人看到不成?
不僅僅是徐蘭,就連彭里正和鐵村長都用一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看着她。
“里正,你可不能說話不算話。”曾倩叉腰說道,“你自己說的,只要是人血,那麼鐵牛便需對我負責。”
“曾倩,你明明割破了自己的手掌,把血弄在了手帕上。”
“你若是不心虛的話,爲何要做出這般舉動。”他冷聲道,“不打自招,我們村子裏,怎麼會有你這般的蠢貨。”
“是啊,我們又沒瞎,全都看到了。”
“哈哈哈,這曾倩也是太逗人了吧?她莫不是腦子有什麼問題。”
“怪不得她長得不錯,可鐵牛寧願打光棍都不願意娶她,果然是原因的。”
村民們也開始議論紛紛了起來。
鐵牛根本懶得看她一眼,正色地對周圍人說道:“如今大家幫我做個見證,我和曾倩之間什麼都沒有!若是她那潑皮老爹回來了,大夥兒都可要幫我說清楚。”
“沒問題,鐵牛你就放心吧。”當即有人便應了下來。
曾倩不服氣還想要再鬧,卻被面色鐵青的彭里正攔了下來。
這大晚上的,任誰被鬧騰了一番心中都會有氣。
他乾脆直接讓人來先打了曾倩十大板,剩下的十板子明天補上。
曾倩哭哭啼啼地在門口罵娘。
村民們看了場大熱鬧,如今也頗感疲倦,紛紛散去回家睡覺了。
徐蘭打了個哈切,和鐵家人一起回到了院子裏。
她回頭看了眼正在門口狂罵的曾倩,不由皺了皺眉頭。
“別理她。”鐵大娘說道,“她從小便是這樣,做事一時興起不管不顧的,誰都不願跟她離得太近,免得像今日這般突然就沾上了什麼倒黴事。”
徐蘭點了點頭,也覺得曾倩行事有些癲狂。
她這倒像是腦子真的有問題一般。
徐蘭曾在醫書上看到過類似的症狀,可是以她如今的醫術卻無法治療這等疾病。
更何況,這病卻是需要好好的休養。
看着曾倩的情況,怕是很難有個安靜的環境調理了。
不知爲何,看着曾倩又哭又罵的樣子,徐蘭突然覺得她有些可憐,又有些可怕。
今晚自導自演之事,換個任何的正常人都是做不出來的。
可曾倩不但做了,而且絲毫沒有半點羞愧的模樣。
徐蘭的心情有些複雜。
下半夜躺在牀上卻是怎麼都睡不着了。
迷迷糊糊的,她閉上了眼睛,腦子裏充斥着太多的事情。
突然之間,徐蘭的鼻子抽了抽。
她聞到了一股有東西被燒焦的味道。
是鐵大娘在點火做飯嗎?可是這外面天色還是暗暗的,怎麼會這麼早便開火呢。
徐蘭實在是頗爲疲憊,一時間躺在牀上不想動彈。
那被燒焦的味道越來越濃,竟然還有煙霧順着窗戶的縫隙飄了進來。
徐蘭被煙霧嗆得咳嗽了起來。
不對,這不是在做飯。
這是走火了。
徐蘭猛地睜開眼睛,發現屋裏已經到處都是濃煙了。
她推了推門想要逃出去,卻發現門外被人不知用什麼東西堵住了。
糟糕!
徐蘭用力拍打着木門,大喊了起來。
“救命啊,走火了,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