喧鬧的音樂如同被人按下了靜止鍵,閃爍燈光變得柔和起來,一束一束打在他的身上,傅澤沛的眼睛裏充滿了光芒。
這些祁鶴連跟他都沒有說過的話,就這麼在大庭廣衆之下說了出來。
是表白,也是在無聲宣告主權。
要是私下裏說這樣的話,傅澤沛肯定會覺得他肉麻死了,順便納悶祁鶴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撩,明明以前很悶的一個人。
可祁鶴當着這麼多人的面說出來,他只覺得感動。
雖然誰也不知道祁鶴說的人是他,只要他自己知道就行。
祁鶴只是在用這種方式告訴他:無論你是omega還是beta,能不能聞到信息素,我都會喜歡你。因爲是 你的一切,讓我喜歡你。
張沃最先反應過來:“學霸不愧是學霸,說情話都這麼牛逼”
“好想知道是誰這麼幸福啊”田萌更加興奮了。
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傅澤沛感覺她眼神老往自己這裏瞟。
提問他的喬月也特別激動,沒想到被她套出來這個大個八卦,而且還是beta,彷彿做實了她心裏某種想法。
“還有個問題,宗濱還沒問呢”田萌熱血上頭,還想接着挖。
宗濱始終的看着祁鶴,明裏暗裏針鋒相對,目光鋒利,似乎周圍這份熱鬧與他無關。
他問:“你們在一起了嗎”
祁鶴沒有迴避:“在一起了。”
那一瞬間,他看見宗濱臉上的敵意更加明顯,從不信到不甘,最後變成落寞。
周圍人羣已然炸了,喬月和田萌起鬨,張沃震驚,方嘉年跟着搗亂,只有鍾洛察覺到氣氛有些微妙。
跟傅澤沛一樣,他能感受到這兩個人暗中在較量,這種較量無關信息素,無關等級壓制,是心理在博弈。
“行了,玩兩局活躍下氣氛就可以了,來玩遊戲還是來唱歌的”
宗濱畢竟是跟着他過來的,鍾洛不想把氣氛弄得尷尬。
田萌挖出來了自己想知道的,也不打算再玩了:“那我點點喝的吧,你們想喝什麼”
“來兩瓶啤酒”
“還有雞尾酒”
“再要幾瓶礦泉水吧,要吼個通宵呢。”
傅澤沛沒有發表意見,他現在只想做一件事:躺在祁鶴的腿上,然後被他抱着睡着。
“困了”
祁鶴敏銳地察覺到他狀態不佳。
“嗯。”
期中考試讓他連着一個星期都神經緊繃,現在忽然鬆懈下來,難免犯困。
祁鶴想了想:“要不我們先回去,讓他們接着玩。”
“那多掃興,我就”說着,傅澤沛猛然發現他跟祁鶴的距離靠得太近了。
包廂裏本來就吵,他只能跟祁鶴捱得很近,開始還刻意保持一點距離,說着說着發現幾乎是趴在了祁鶴耳朵邊,早已經超出了正常人的安全距離。
趁着還沒人注意到,他趕緊拉開距離。
因爲他說到一半就離得祁鶴遠遠的,所以後者沒有聽見他後半句話,只是說:“我出去一下。”
傅澤沛忙問:“幹什麼去”
只是包廂裏音浪太強,三個人同時在鬼哭狼嚎,那效果堪稱一絕,祁鶴沒有聽見。
“哎澤哥,你怎麼不點歌啊”張沃蹭過來,“祁鶴去哪兒了”
傅澤沛也不知道:“可能去廁所了。”
“不管他了,你快去點歌,點首鍾洛不會的我真是服了,這傢伙怎麼什麼歌都會”
“”
十分鐘後。
祁鶴回來時,傅澤沛正在唱一首英文歌。這首歌果然涉及到了鍾洛的曲庫盲區,麥霸也只能坐在沙發上靜靜欣賞。
他的聲音很清澈,帶着一點未褪去的少年的稚嫩,乾淨透明。
看見祁鶴回來,傅澤沛有點怯,走神間唱錯了歌詞。如果沒有記錯,從幼兒園大班被迫穿着裙子表演六一節目以後,他就再也沒在祁鶴面前唱過歌。
好在這首歌不長,很快就結束。趁着歌曲切換的空白間隙,祁鶴說:“我在隔壁又開了個包廂,唱累了可以過去休息。”
田萌小聲說:“這也太貼心了,我更好奇是誰這麼幸運被咱們b草喜歡了”
現在還沒開始多久,大家都在興頭兒上,三個話筒都不夠用的,搶來搶去。只有傅澤沛困了,這間包廂是給誰開的,不言而喻。
傅澤沛沒想到他會去再開個包廂:“其實不用,我靠在沙發上眯一會兒就行。”
祁鶴解釋:“唱累了早晚要用,再晚就沒房間了。”
他的話讓人無法反駁,傅澤沛第一次感受到了自己這個神經大條跟祁鶴的差距。只要有祁鶴在,他就永遠會是被照顧的那個。
於是他也不再強撐:“那我去睡一會兒,你們先玩。”
祁鶴起一同起身:“我帶你過去。”
換了個包廂,耳朵邊總算清靜了幾分,雖然仔細聽還能聽見來自周圍的聲音,但不影響傅澤沛睡眠。
祁鶴將空調調成合適的溫度,燈光換成最暗的模式,把剛纔借的眼罩給他戴上:“睡吧。”
傅澤沛已經迷迷糊糊了,握了下他的手:“你快回去吧。”
等下大家該起疑心了。
“有事在手機上叫我。”
“知道了。”
祁鶴又叮囑了他兩句,親了下他的手背才放心肯離開。當拉開包廂門,他看見宗濱在外面站着。
宗濱沒有看他,而是越過他,望着躺在沙發上睡着的傅澤沛。
祁鶴一鬆手,門自動關上了,裏面的一切都被屏蔽。身後的包廂如個被隔絕的太空艙,裏面的人被無聲保護起來。
把剛纔發生的一切都看在眼裏的宗濱悵然若失:“你們在一起多久了”
“沒多久。”
“我給他發的消息,他一條都沒有回,是你不讓他回的吧”宗濱惡意地打量着祁鶴。
祁鶴輕輕蹙眉。傅澤沛的手機他只在情熱期那天看到過一次。
“我不會阻止他交朋友,如果你只是想跟他做朋友的話。”
“是,我喜歡他。”宗濱說,“喜歡他就有追求他的權利。”
祁鶴透過玻璃看了眼正在熟睡的傅澤沛:“如果我們沒有在一起,我願意跟你公平競爭,但現在你應該已經知道,他選擇的人是我。”
宗濱不甘心:“我就是不服,我一個alpha憑什麼輸給你你不過就是個普通的”
最後兩個字還沒說出口,他就感覺到一股強有力的壓制,身體本能地警惕起來。很快他便明白過來,這種壓制感來自哪裏。
那是高等級alpha的信息素。
而走廊裏,每個包廂的房門都是緊閉,不可能有信息素泄露得這麼快。所以只有一種可能,這種壓制來自眼前這個人。
這個他以爲的,普普通通的beta。
“你是alpha”
宗濱感到不可思議,他的信息素等級是a,在alpha中已經是少數,而眼前這個人的等級比他還要高。
祁鶴沒有承認,也並未否認。
過了許久,宗濱垂下頭:“我輸了。”
其實剛纔他就看出來,傅澤沛也喜歡祁鶴,但是他不甘心,不服氣,現在面對比自己更高等級的信息素,他只能選擇認清事實。
只是有一點他沒有看清,他是輸了,可是他並不是輸給了祁鶴的信息素,而是輸給了祁鶴的感情。
他與傅澤沛只認識了兩個星期,凡事都有三分鐘熱度,他的喜歡只是熱度沒過。
而祁鶴的喜歡,將從傅澤沛出生的那時,直到自己死亡的那刻,橫渡他生命的漫長歲月。
“以後別再騷擾他。”
作者有話說:
有人想看aa的話,會在番外稍微寫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