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發燒,而且情熱期的前兆很漫長,大約有一天。正常來說,應該是一兩個小時。”
醫生說:“這種情況確實比較少見,你剛纔說他有信息素感知障礙,具體成因知道是什麼嗎”
“體內信息素過少。”祁鶴想起上次去醫院檢查的結果,“他身體裏的信息素含量要比正常omega少。”
“那就對了,他的情熱期不同於別人,可能也是因爲這個。”醫生在電話裏說道,“信息素類似於身體裏的一種激素,分泌過少可能會引起身體的某種不良反應,像容易睏乏,發情期不穩定這些。”
祁鶴看向正靠在自己肩膀睡着的人:“他確實很容易累,情熱期不穩定是指”
“信息素影響情熱期。正常人的情熱期是每月一次,日期也相對比較固定,而體內信息素較少的人,可能兩個月三個月,甚至更久纔會進入一次情熱期。”
祁鶴垂眸思索着什麼:“我明白了。”
“嗯,有空可以帶他過來檢查一下,畢竟光聽描述也會有判斷不準確的地方,具體情況還要檢查以後才能下定論。”
“好,等有時間我們過去一趟。”
睡在他肩膀的傅澤沛迷迷濛濛醒了,揉了幾下眼睛:“在跟誰打電話”
祁鶴道:“一個醫生,是我媽的朋友,抽空我們去她的醫院一趟做個檢查。”
傅澤沛沒有抗拒。
“快到家了嗎”
祁鶴低頭看了眼公里數:“快了,大概十分鐘,再睡一會兒”
傅澤沛睡了一覺精神充沛:“不睡了,你要不要也休息下在飛機上你就沒有睡。”
祁鶴搖頭,對他說:“剛纔電話裏醫生說,嗜睡可能也是身體裏信息素過少,這也會導致你的情熱期不穩定。”
“不穩定嗎”
這對於傅澤沛來說無異於個晴天霹靂,他本就覺得情熱期是件很麻煩的事,要每個月精打細算記住,還要隨身帶抑制貼抑制劑,以備不時之需。
結果現在倒好,情熱期根本不穩定,無法預料,算都沒有得算。
不過好在真正的情熱期到來之前,有很長一段過渡時間,那種感覺類似於暈車暈船,但並不是發燒,體溫很正常。
祁鶴明白他的顧慮,安慰道:“別擔心,會有解決的辦法,找時間再去醫院做個詳細檢查。”
“嗯。”
回到家裏,傅澤沛以爲沒有人,在門口跟祁鶴接了個吻,軟糯糯地問他等下想喫什麼,就聽見樓上傳來一陣嘈雜聲。
嚇得傅澤沛趕緊從祁鶴身上下來:“媽”
唐思捷在二樓畫室喊道:“崽崽,快上來幫下媽媽,這個板子倒了”
兩人互相看了一眼,也顧不得剛纔差點被發現,立刻扔下行李上樓幫忙。
“小鶴也在那太好了,你們快幫我一起扶起來,這板子太重了。”三人合力將板子放在牆邊,唐思捷鬆了口氣,“呼,你們剛回來”
“媽,你在家怎麼沒去接我們”
上飛機之前,傅澤沛給她打了電話,結果唐思捷說過不去,傅澤沛就以爲她在畫廊忙,金女士和祁小姐也不在,他們只好打了輛車回來。
剛纔好險。
“車送去檢修了,就沒去接你們。”唐思捷沒在意,拍了拍身上的灰塵,“你們還沒喫飯吧這都快一點了,我去做。”
傅澤沛趕緊說:“我叫了外賣”
“好吧,那你們先隨便喫點,晚上媽媽再給你做。”唐思捷也懶得下廚房,“對了,你點小鶴那份了嗎你金姨和祁姨都不在家,讓小鶴也在我們家喫。”
他能忘了自己男朋友嗎
等唐思捷離開,傅澤沛才趕快拿出手機訂了份披薩,點的雙拼,一半甜口,一半鹹口。外賣很快就到,他跟祁鶴兩人愉快分食完。
唐思捷正在樓上幫他收拾行李,拿着相機站在樓梯口問:“崽崽,有沒有拍照片給媽媽”
這次傅澤沛是帶着任務去玩的,他要幫唐思捷採風。照片拍是拍了,只不過裏面的人嘛大多都是祁鶴。
“隨便拍了一些,拍壞掉的還沒來得及刪。”
唐思捷把相機開機,邊下樓邊道:“那我看下,你跟小鶴也幫我挑挑。”
反正閒來無事,三個人挑起了照片。不得不說,在審美這方面傅澤沛確實受到了母親很大的影響,眼光出奇一致,連挑選出來的照片也是一樣。
“這個是誰呀”唐思捷問。
“一個路人,讓我幫忙拍了幾張照片。”
這之後基本都是祁鶴和風景,尤其是祁鶴的照片,傅澤沛覺得怎麼拍都好看,導致最後數量嚇人,還有好些張是連拍。
“這幾張拍得很好啊,小鶴長得又高又帥,很適合做模特。”唐思捷誇獎,“正好這次畫展,畫廊有一角還空着,可以做成小的攝影展,這幾張可以放進去。”
拍了這麼多張祁鶴,傅澤沛很怕母親看出來端倪:“我就是隨手拍拍,誰讓祁鶴長得好看,當時還只有他一個模特的。”
唐思捷笑了,對祁鶴說:“小鶴,這兩天麻煩你了。尤其崽崽還遇上情熱期,給你們添了不少麻煩吧”
“沒有的阿姨。”
提到這個,唐思捷才想起來:“對了崽崽,情熱期之後有沒有哪裏不舒服”
傅澤沛搖頭。
在他低頭的剎那,唐思捷看見了他脖頸上貼着的抑制貼一角。
那是很小的一塊,其餘都在衣服裏藏着,咬破的腺體在癒合過程中有感染和暴露風險,所以要一直貼抑制貼,直到傷口基本癒合。
傅澤沛的腺體正在癒合過程中,不貼抑制貼是件很危險的事。
唐思捷覺得有點怪異,兒子的情熱期明明已經過去三天了,脖頸爲什麼還會貼着抑制貼那明明是情熱期內纔會貼的東西。
除非,那下面有傷口。
在腺體上咬傷口意味着什麼,不言而喻。
“崽崽,你後脖子上面的抑制貼,是怎麼回事”唐思捷不想跟他繞彎子,單刀直入地問。
還沉浸在照片中的傅澤沛沒想到變故來得這麼快,他還沒有來得及把抑制貼撕掉
這次他編不出來理由,因爲那意味着什麼太明顯了,每個大人都知道。
“我”
見他爲難的模樣,唐思捷一瞬間溼了眼眶。儘管她再三叮囑,最擔心的事情也還是發生了。
“靠近點,讓媽媽看看。”
傅澤沛偷偷擡眼看了下祁鶴,發現祁鶴現在也很緊張,想握住他的手卻又不能。
唐思捷溫柔地撕開他後頸上的抑制貼,傷疤幾乎快痊癒了,只是被標記過地痕跡依然明顯。
“是誰”她的手指有些顫抖,“崽崽,告訴媽媽是誰幹的”
傅澤沛不敢再看祁鶴了,唐思捷直勾勾盯着他,讓他恨不得打個地洞鑽走,他生怕看一眼祁鶴,他們的事就會全部敗露,無處躲藏。
可證據確鑿,他沒辦法說謊。
“我”
傅澤沛半天說不出來一個字。
十來秒的時間都被無限延長,彷彿漫長到久遠。
而後,他轟鳴的耳朵裏聽見祁鶴說:“阿姨,是我。”
“我標記了西西。”
“我喜歡他,會對他負責。”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