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在還有三個菜,傅澤沛喫得津津有味,不忘誇讚男朋友的手藝。他想,結婚以後大概率他會是被養胖的那一個,誰讓祁鶴做飯好喫,他還沒有自制力。
說到結婚,好像有點久遠,但願到時候不要胖到被嫌棄就好。
剩下的飯菜他又給了大橘一點,祁鶴說如果不能養它就不要餵它太多太好,這樣反而會害了它。傅澤沛才只好作罷,又去找了個容器接了點水給它喝。
別墅一共有四層,三層加一個小閣樓,大多是祁爺爺和祁奶奶留下來的東西,有些物件很老了,傅澤沛覺得有趣,把每個房間都轉了一遍。
“平時你睡哪個房間”
祁鶴指了指樓上:“三樓。”
三樓只有一間臥室,一間書房和一個很大的露臺。露臺上有花架,茶桌和遮陽傘,很適合小坐。
院子裏的兩顆青梅樹已經有幾十年,長得很高,枝葉伸到了露臺一角。傅澤沛從這裏遙望過去,可以看見大半個溼地公園。
“這裏視野好棒”
祁鶴走近說:“房間裏有帶天窗的帳篷,晚上可以露營看星星,不過這個季節會有點冷。”
“那明年暑假再來,我要住好多天。”
“今天就算了。”傅澤沛在他耳邊悄悄道:“今晚我更想睡你的牀。”
祁鶴笑了。
山腳下氣候多變,來時晴空萬里,到了下午忽然變了臉,天空陰沉起來,說不定會下雨。傅澤沛跟着祁鶴幫忙修剪梔子花多餘的花枝,估計是很久沒有修理,今年雨水又多,梔子在院子裏瘋長。
“這是新長出來的嗎,其他花草明明都修理得很好。”
這樣看,花草應該是有人定期修理的,那邊一大片草坪都沒有長瘋,偏偏祁鶴種的梔子花長得野。
祁鶴把一根多餘的枝椏剪下:“這些已經很久沒修剪過了,我沒讓他們動,想自己修剪。不過今年暑假沒有來住,這些花就長成這樣了。”
他對這些花這麼上心,只因爲它們是梔子,是傅澤沛信息素的味道,它們像他的omega一樣陪伴過自己。按道理講,傅澤沛本應該開心,卻不知怎麼有點酸酸的。
他也是小梔子呀。
“明年夏天我們來住的時候正好是花季。”祁鶴還沒察覺到他情緒不對,“等它們開花了,一大片一大片的,很香很好看。”
這麼一說,傅澤沛更醋了。
祁鶴竟然說別的梔子又香又好看。
傅澤沛真沒想到有天自己會淪落到這個地步,祁鶴都從沒說過自己又香又好看,真是人不如花。
“我也是梔子。”他跑到花叢裏蹲下來,“祁鶴,我也會開花的。”
祁鶴修剪花枝的手一頓,而後反應過來,彎着腰摸了摸他的頭,好奇地問:“西西,你要怎麼開花”
傅澤沛捧着自己的臉,想了想:“給我澆水吧。但是不要修剪我,我很怕疼。”
“好,晚上給你澆水。”
待過了好久,傅澤沛回過味來,明白了這句話的意思,全身上下猛地燒了起來。
這話也太讓人誤會了。
不過這個讓人誤會的話題好像是他先挑起來的。
祁鶴暗自笑了。他笨笨的omega大概還不知道,這一棵梔子很早就在他心裏生根發芽,每年夏天都會開花,然後繼續播種,在他心房裏越長越多,如今已經枝椏遍佈。
再沒有任何其他花能擠進去。
收拾花草用了半下午,天空沒有再晴起來,西邊的天沉沉的。晚飯還是叫的食材,他們分工明確,祁鶴負責做飯,傅澤沛負責喫和洗碗。
開飯前,他才發現那隻大橘不見了。
傅澤沛明明記得剛纔在院子裏才見過它的影子,那隻大橘在草地上跑來跑去,怎麼一轉眼就找不到了。
“祁鶴,你見貓了嗎”
因爲野貓身上可能有跳蚤,祁鶴沒有同意他把貓抱進屋裏的想法:“是不是在院子裏”
“沒有,都找過了。”傅澤沛有點擔心,“我去上面露臺找找。”
他跑到三樓露臺,學着貓叫的聲音想要把小貓找出來。但這次大橘似乎知道是個套路,並不喫這一套,半天沒有露面。
傅澤沛失落地回來,祁鶴正好把飯菜擺在桌上:“別太擔心,它可能餓了,去其他地方找喫的了,這些菜我們喫不完的話給它留一點放在門口。”
“嗯。”傅澤沛這才稍稍寬心。
喫完飯不過六點多,兩人開始無所事事。平時這個時間剛放學,不是在寫作業就是祁鶴在給他補習,沒有這麼悠閒的時光可以消磨。
這忽然讓他想起來之前也撞見過剛洗完澡的祁鶴,裸着上身,露着漂亮的身體線條和腹肌。
“外面下雨了”祁鶴問。
“嗯,下得挺大,貓沒有找到,可能是躲起來了。”
祁鶴捧着他的臉親了一下:“要洗澡嗎要的話我去拿條幹淨的浴巾。”
傅澤沛瞥了眼他的身下,忽然抱住他的腰,慢慢把他腰間的浴巾扯下來:“我要用這條。”
說話間,祁鶴就感覺到腰間一涼,傅澤沛拿着浴巾滿意地走進了浴室,徒留祁鶴在原地有些懵。
他的小梔子怎麼越來越撩
又純又撩。
傅澤沛沒有洗很久,心中有團火在無聲催促着他,撓得他心癢癢。他不知道自己在期待着什麼,可就是很着急,在心裏默唸着,洗快一點快一點。
只是等到他披着浴巾走出浴室時,祁鶴不在房間裏。
外面雨下得越發大了,風聲四起,唰唰而響。傅澤沛擦着頭髮,正要去找他,就看見祁鶴手裏拿着什麼東西走了進來。
“你去哪兒了”傅澤沛沒注意他手裏拿的什麼,問話的語氣很委屈。
祁鶴順手關上門:“下去拿東西。”
傅澤沛低頭,這纔看清他手裏拿着的,是一盒安全套。
顯然祁鶴也沒想到會被自己的omega撞個正着,有些尷尬,主動解釋道:“剛纔買食材的時候一起下單的,以防萬一。”
傅澤沛全身被火燒着,呆呆“噢”了一聲。
即使祁鶴沒有說,他也能感受到此時自己的alpha跟自己一樣,在慾火中燒。因爲濃重的、無法抵擋的甜酒味在空氣中迅速蔓延開來,悄悄爬上他的肩膀,在他的腺體處渴求着試探。
alpha的慾望展露無遺。
傅澤沛看向他的眼睛,祁鶴也正在看着他。那一刻,傅澤沛的腦袋彷彿空白了,什麼都裝不進去,也提取不出來,只有祁鶴,祁鶴,祁鶴。
祁鶴向前幾步,抓住他的肩膀:“西西,我想要你。”
他似乎有些緊張,喉結快速滑動着:“可以嗎”
被提問的人同樣早已沒有理智,他醉了,醉在了祁鶴的信息素裏。傅澤沛從沒這樣清醒地意識到,他想要祁鶴,比祁鶴想要他還要想。
他想要他們密不可分。
這種想法,他以爲只會在發情期時纔會萌生。或者說,現在祁鶴讓他清醒着發情了。
外面雨越下越大,劈里啪啦砸在玻璃上,豆大的雨點穿過層層樹葉,鑿入青梅熟爛的果子。
過了許久,忽而不知從哪裏傳來一聲貓叫,不知道是大橘回來了,還是有其他野貓,叫聲兇狠綿長,一聲接着一聲。
這場秋雨也來得兇猛,不知何時是盡頭,過去半夜也不見要小的趨勢,反而越來越密密麻麻,從天上墜入人間,澆灌着一院子的花草。
牆角的小梔子開了花。
後半夜傅澤沛沉沉睡着,他很久沒有睡過這麼好的覺了,被祁鶴抱着去洗了澡也不知道。
雨一直下到清晨才漸漸停,秋雨帶着十足的涼氣,眼看就要一夜入冬。傅澤沛躲在軟軟的被子裏,眼睛哭得有些腫,賴着不肯起牀。
從窗子裏,他隱約聽見了貓叫聲:“是大橘回來了嗎”
“嗯,昨晚回來的,在房檐叫了一晚。”
傅澤沛呆呆地問:“爲什麼”
祁鶴笑:“大概也到發情期了,野貓大多都沒有做絕育。”
這麼一說,傅澤沛覺得它更可憐了,至少人類發情還可以打抑制劑,實在不行,還有標記這回事,就比如昨晚祁鶴對他做的事。
“它多大”
“看起來七八個月,可能更大,它餓得太瘦了。”
傅澤沛露着半張臉,頭髮毛茸茸的:“祁鶴,我們能領養它嗎可以先把它放到外公家,外公自己一個人住,大橘還可以陪着他,等高考完再接它回來。”
祁鶴思索片刻:“你來決定。”
“那太好了”傅澤沛一時激動,猛地跳起來抱他,“嘶”
“很難受嗎”
“唔,也沒有,就是有點疼。”傅澤沛抱怨,“你也太狠了。”
祁鶴心疼:“它吸我,忍不住。”
傅澤沛紅着臉,奶凶地瞪他:“下不爲例。”
“好。”
下次還敢。
作者有話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