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他拿下,帶回軍營去,本將軍稍後會親自審問……”
咚咚咚!
他的話音剛落下。
天香樓的二層,也瞬間變得雜亂了起來,吳家的一衆家將,也不吭聲,擰着他們的長槍,氣勢洶洶的就圍攏了過去。
這些人,全部都上過戰場。
身上還帶着血腥味。
肅殺之意,瞬間將整個天香樓都籠罩起來,無數人側目,爲之震撼。
“嘿嘿,大將軍,像這種小事,就交給末將來辦吧。”楊勇舔了舔嘴脣,聽到‘拿下’的時候,他的虎目中也爆射出了精光,腳步踏出,‘砰’的一聲就在地板上留下了深深的痕跡,面露猙獰的望着葉修低沉道。
“葉…長老……”看到楊勇,扛着個大銅錘走過來,王承運張了張嘴,欲言又止,臉上也盡是爲難之色,眉毛都糾結成了一團,拳頭更是緊攥得‘咯’、‘咯’直響,好幾次都差點忍不住想要開口詢問葉修,到底是不是吳雄說的逃兵,又擔心他矢口否認,最後會連累宗門,要知道在聖唐的律法之中,包庇逃兵差不多形同造反,這樣的罪名可不是區區羽化門能夠抗住的。
什麼太上長老?
楊雄眯着眼,冷笑連連,他也是看準了這一點,纔沒把王承運的威脅放在心上,你宗門再大,還能夠大過聖唐的律法不成?
“驃…騎大將軍,這是要隻手遮天啊?”葉修‘嘖嘖’了幾聲,也不理會楊勇這個蠻貨,而是饒有興致的打量着吳家的爺孫戲謔,道:“在這長安城,隨口污衊一個五品宗門的太上長老,是什麼逃兵,這樣的膽魄,讓人佩服啊,不知道的人,恐怕還以爲你們吳家,早就凌駕於聖皇之上了呢。”
“凌駕於……混賬東西,你少在這裏胡說八道。”聽完葉修的話,吳雄的臉色也是微微一變,目露殺機的瞪着他:“你真以爲羽化門晉升了五品,就可以肆意妄爲了麼,我告訴你,哪怕是曹青陽,膽敢對聖皇不敬,也只有死路一條。”
楊勇也停了下來。
望着吳雄,眼中滿是詢問之色,沒有急吼吼的動手,他雖然莽了點,但也不傻,這天香樓裏面,有那麼多雙眼睛看着,誰知道今天的事會不會傳揚出去,不先把誰對‘聖皇’不敬的事掰扯清楚了,現在捉拿人,最後背黑鍋的沒準就是他這個副將了。
“誰不敬,心裏真沒點數?”葉修‘嗤笑’了兩聲,摸着小猴妖的腦袋,眼神玩味的望着他戲謔,道:“就連聖皇這個主宰者,恐怕也不敢罔顧律法,隨意的污衊他人是什麼逃兵吧,這種事在長安城,估計也只有你們吳家敢做了,還說不是凌駕於聖皇之上?”
“你說本將軍隨口污衊你,怎麼,白紙黑字,有這本兵冊爲證還不夠?”吳雄擡了擡眼皮,臉色陰沉的望着他嗡聲道。
聽到他左一句‘凌駕於聖皇之上’,右一句‘聖皇都有可能是逃兵’的時候,別說吳雄的臉黑了,就連坐在不遠處的魏勇這些人,都默默的轉過了頭,心裏也有些膩歪,你沒事就把聖皇搬出來舉例子,自己想死,也別拖累其他人啊……
這樣的話,要是傳到聖皇的耳朵裏。
不光是葉修。
就連他們這些人,估計都會被聖皇惦記上,沒什麼好果子喫。
“沒…沒錯,葉長老的軍籍呢?”王承運渾身劇震,眼睛也驟亮起來,滿臉激動的望着吳雄聲音顫抖的,道:“還,還請吳將軍告知,既然你說葉長老是你麾下的逃兵,那他的軍籍上面,應該記載了仙鄉何處,家裏有幾個人,何時參的軍這類信息吧。”
“若是連軍籍都沒有,那就是憑空污衊。”王承運“哼!”了一聲,語氣不善的,道:“即便驃騎將軍府勢大,而我們羽化門,也不是誰都可以栽贓陷害的,還請太上長老放心,若是真的有人陷害你,老朽會一字不漏的稟告給門主,哪怕告到聖皇前面,也定會替你討還這個公道的……”
葉修點了點頭,笑呵呵的望着吳家的衆人,很愜意,也很解氣。
你不是想污衊我,是逃兵麼?
繼續啊!
我倒要看看,你能夠臨時篡改兵冊,還能不能弄本沒漏洞的軍籍出來,當然,這也不能怪葉修狡詐,而是他自己,在翻找兵冊的時候,太大意了,讓葉修看到了其他人的兵冊。
其他人的兵冊上面,都有軍籍介紹,很詳細,偏偏只有寫着他葉脩名字的那一頁,極其簡單,沒有半點多餘的記載。
要是連這樣的漏洞都抓不住。
他這輩子,也算白混了,聽到‘軍籍’兩個字的時候,吳雄的心情也沉到了谷底,眼神凶煞的望了過去,遲遲沒開口。
“爺爺,現…在怎麼辦?”吳煌哭喪着臉,有些恐慌的望着吳雄,極度不安,篡改兵冊,誣陷一個五品宗門的太上長老,這種事情鬧大了,整個吳家都將遭受前所未有的打擊。
這已經不僅僅是以權謀私。
而是罔顧法紀了……
“慌什麼?這長安的天,還沒有塌下來。”吳雄‘哼’了一聲,沒理會吳煌,而是直勾勾的望着葉修,他也沒想到,羽化門的這個太上長老,如此的難纏,像這種篡改兵冊構陷別人的事,他已經做過好幾次了,向來是無往而不利,卻不想,竟然會在這個化神境小子的身上,栽了個跟頭,換做普通人,聽到自己是‘逃兵’的時候,早就被嚇得六神無主了,哪裏會像葉修這般不僅沒有被嚇到,反而還讓他找到了漏洞,反將自己一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