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歷史是個好老師,如果你沒有學會,那麼他會一遍一遍的替你重複。’
王之謙愣了一下:“陛下這句話說得通俗易懂,又發人深省,比什麼讀史使人明智什麼的更容易理解,更讓人理解的透徹……”
朱慈烺看了他一眼:“還會拍馬屁了?”
王之謙連忙拱手低頭:“沒有,沒有,就是有感而發,有感而發而已。”
朱慈烺哼了一聲:“滾蛋,哪有那麼多有感而發,這件事你怎麼看?”
王之謙啊了一聲:“陛下,我不會看,也不會聽,我們的老師交給我們,錦衣衛就是陛下的眼睛和耳朵,不應該有自己的思想。”
朱慈烺無語的擺擺手讓他退下,話雖然是這說,但是這傢伙明顯就是想省懶勁吧!
有一個叫做魏無道的大佬曾經說過:“滅亡一個民族便是斷絕其文化歷史。當然最直接的是亡國滅種。”
所以朱慈烺好不容易把一個國家滅亡了,你有屁顛屁顛的去給人家修歷史,尋找文化根源,讓其覺醒民族意識,你這怕不是個傻子吧!
文人最是討厭,整天在故紙堆裏翻找些東西侃侃而談,以顯示自己有多少文化,其實文化這個東西何必從過去找?
你的四大發明比外國早一千年兩千年又如何?人家該把戰艦開到你家門口照樣開到家門口。
文化自信是打出來的,當你把所有人都打服了之後,你說的都是對的,你說屁是香的大家就得跟着說屁是香的。
到時候你就是個沒有文化的盲流,人家也說你這是野性文化,你就是還沒有脫離獸性的畜生,靠着原始的慾望生存,人家也會說你是叢林法則。
然後一大堆人吹捧叢林法則多麼優秀,多麼的適者生存!
這羣人也不想想,你丫連叢林都沒有走出來呢,跟我們裝什麼人,人的最基本的特點不就是走出叢林懷抱文明瞭麼!
當然朱慈烺對於這倆人是有偏見的,這倆在原本的歷史中被塑造成偉大的思想家,提出國家不應該是一家一姓之天下,皇帝的權利來自於百姓更要回歸百姓。
這不是扯淡麼,這不是找茬麼!
之前兩人一直在各地跑着修地方誌,朱慈烺聽過這倆人讓錦衣衛關注了,一直沒有鬧什麼幺蛾子,所以也就沒有怎麼着他們。
現在這倆已經不滿足於修地方誌了,開始琢磨着給國家修史了。
修史一直被文人視爲一種了不得的成就,能修史的那都是學貫古今的大儒,這是身份地位的象徵。
也是會被歷史銘記的一種行爲,而且史書也是文人必讀的書,出名可比自己編個什麼文集要範圍大得多。
大明的歷史不需要這兩人修,修明史那得明朝滅亡了纔開始,他們這輩子是等不到了,所以就琢磨着給這些小國家修史,但是朱慈烺確不想給這些藩國修史。
就像炎黃髮源於黃河,但是今天咱們就是一個祖先,誰還記得自己腳下的土地曾生活過什麼樣的部落?
雖然都說歷史是由勝利者書寫的,朱慈烺想要怎麼寫那都是他自己的愛好,他可以把這個國家醜化,但是再醜化那也是有,哪有直接搞沒有了要好。
所以這個歷史不能修,朱慈烺不僅不會在官面上允許,私下裏的修藩國史的行爲也不允許!
果然史可法還是很講義氣的,第二天一早就去了皇宮想要見朱慈烺,結果朱慈烺一大早就離開了皇宮來玉泉宮了,然後他又坐着馬車跟到玉泉宮。
當朱慈烺看到他的時候已經是中午了,朱慈烺坐在御座上:“愛卿專門跑來有何要事?”
史可法躬身行禮:“陛下,自從您登基以來,大明地域擴張了十多倍,人口也擴大了三四倍。
這一過程中有幾十個國家因爲大明的興起而消失在歷史長河中,這對於後世來說,不知這一段歷史上這裏生活着什麼樣的人豈不是太可惜了?
昨晚臣的兩個舊識想到這個特意來找臣,想要陛下下令主持修繕這些國家的歷史,整理這些國家的古籍善本,然後歸類保存以備後人查閱。”
朱慈烺笑了:“這個提議讓朕想起了,三國演義裏面的一句話,‘天下大勢合久必分,分久必合’愛卿如何看待這句話?”
史可法被問的懵了,這跟三國演義又有什麼關係?而且陛下這個問題明顯是送命題啊,天下大勢合久必分?這不是咒大明會分崩離析麼?
史可法想了想:“這應該是做書者對於歷史的總結,而不是對外來的預見,所以應當不算是一句違禁的話吧?”
朱慈烺站了起來:“正是歷史上有這麼多的分分合合才顯得有趣,我是想問愛卿,既然歷史上那麼多次天下都分開了,那最後爲什麼又合在一起了?”
史可法躬身:“這個陛下在新學課本上早有論述,乃是夏商周以來的同文同種,後來秦始皇帝一統天下,書同文車同軌,天下才得以無論多紛亂最後都走向一統。”
朱慈烺滿意的點點頭:“正是這同文同種的思想,這個纔是統一的基石,那麼如果這些被消滅的國家有自己的歷史,有自己的文化,認爲自己跟咱們漢人不是同一種人呢?那咱們還能統一對方麼?”
史可法愣了,都不是一起的,你還統一個啥?等等,不對!陛下的意思是這史不能修啊?
史可法想想還真是這樣,這要是修了史幫他們總結了文化和歷史,那麼對方的民族性不就更健全了,到時候必然跟大明離心離德啊!
史可法猶豫着拱手:“陛下的意思臣明白了,這次是臣考慮不周了,這個史不能修,不過臣還有一事,那就是大明的地方誌也需要修繕,還請陛下主持這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