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中夾雜着風雪,十個人默默的望着火堆發呆,誰都不願意在話,即使剛剛叫囂着要殺建奴的壯漢,這個時候也默默的坐在那擦拭着自己的腰刀,一遍又一遍。
就彷彿多擦拭一遍就能增加一份鋒利,就彷彿多擦拭一遍就能多帶走一份建奴的生命。
突然,城牆上傳來幾聲輕微的叮鐺聲,在風雪夜這種輕微的響聲甚至可以忽略不計,但是這一刻彷彿敲擊在十個饒心鄭
這是飛爪的聲音,幾個人摸摸的整理刀槍,壯漢更是猛然站起,躲在門後,隨時準備暴起殺人。
沒有等多久,不到兩百息的時間,幾個漆黑的人影爬上城樓,這些人影,並沒有嗷嗷叫的衝上來,而是默不作聲的蹲在那裏。
打算接應更多的人上來,壯漢不願意再等,假裝呻吟一聲:“出去尿個尿”
完拉開門朝外走,然後正好看到這些黑影,壯漢不願意在假裝,這一刻什麼功名利祿都拋在腦後,這一刻他只記得手裏的刀和眼前的敵人
不畏死亡固然能增長勇氣,但是對於技戰術的提高並沒有太大的作用,這一批建奴顯然都是精銳。
他們驚訝這些明軍的勇氣,在他們看來,不過是因爲想把他們趕下去的信念支撐,一旦發現趕不走,這些明軍就會迅速崩潰。
城樓下的幾十人這時候也假裝被驚醒,開始拼命的往城樓上衝去,戰況一時間陷入焦灼,十幾個建奴背靠城牆圍成一個半圈,抵禦着明軍的衝鋒。
而爬上來的建奴確越來越多,建奴背後的城牆也越來越長,當城樓上集結了二十個以上的建奴之後。
其中一個嚎叫了一嗓子,十多個建奴跳出來朝着明軍殺去,他們打算衝亂明軍的包圍,最後讓明軍潰敗。
何百戶看着自己新認識的袍澤們一個個的倒下,這一刻他也殺紅了眼,完全不顧身上的傷口,用的都是以命換命的打法。
十幾個建奴衝上來,竟然有七八個跟明軍同歸於盡了,但是最勇敢的那一批都死了之後,剩下的人開始膽怯。
第一個嚎叫着逃跑之後,防線一下子崩潰,建奴哈哈怪笑着衝入人羣,有的乾脆站在城樓上舉弓射箭。
把後背暴露給敵人無疑是愚蠢的,這一會的傷亡比起剛剛防禦的兩刻鐘還要大,何百戶慘笑着立在城牆,高呼一聲:“殺”
然後被一擁而上的建奴分屍,建奴恨透了他,他一人就殺了三個建奴,這些都是鑲黃旗和正黃旗的白甲兵,死在這樣的關口,可惜了
喜峯口關門被打開,當豪格聽到大金勇士戰死十一個的時候,他也是心疼的嘴角直抖,拔出腰刀喝道:“殺一個不留跟我衝”
人不可能跑的過沖鋒的戰馬,所以逃跑只是讓這些人死的更難看罷了,即使逃亡兩邊的山林,也被建奴的弓箭射殺。
崇禎八年大年三十夜,大雪,建奴豪格帶正黃、鑲黃、鑲藍等旗,還有蒙古諸部從長城喜峯口入寇
所以沒有猶豫,大軍立刻開拔,防止被遵化的明軍堵在山裏,後面的濟爾哈朗壓陣帶着後隊。
這個時候剛剛整理帳篷準備出發,大軍四匹馬一列綿延十多裏,向着喜峯口內進發。
建奴已經開始暢想入關後的美好生活,整支軍隊都充斥着歡樂的氣氛。濟爾哈朗忙的腳不粘地。
他記得自己提醒過豪格要注意埋伏,所以一時之間,他也沒有往這方面去關注,直到他走了三裏多地,前鋒的斥候回報豪格並沒有派人查探兩邊的情況。
濟爾哈朗這才擔心的命令斥候去提醒豪格,又走了兩裏,他實在不放心,命令鑲藍旗一個牛錄迅速前出,入喜峯口查探。
只可惜他命令下的有點晚了,等鑲藍旗剛到喜峯口關城,突然關內山上火光一閃,接着喜峯口上火光一閃,轟隆隆的爆炸聲響徹數十里。
新軍是非常善於用火藥的,也不缺火藥儲備,朱慈烺就是那種典型的火力不足恐懼症患者。
所以新軍在喜峯口前後一里都埋下了炸藥,而兩側的山間亂石中更是無數炸點伴隨着亂飛的閃失。
山谷的兩邊槍炮齊鳴,一些陡峭的地方,新軍離的更近,乾脆直接從頭頂上用手榴彈招呼。
當濟爾哈朗意識到被埋伏的時候,所有的建奴都意識到了,山谷裏的建奴亂作一團,十幾個陡峭山崖上的炸點把建奴切割十幾斷。
最大限度的限制了建奴騎兵的作用,被分割的建奴各自做出了對戰場形式不同的判斷。
勇敢者立刻招呼身邊的勇士衝擊兩側山崖上的新軍,尋找上山的道路。
忠誠者不管其他,只想以最快的速度跟自己的旗主匯合,有的旗主在前面的關口內,有的旗主在關口外邊。
關口內的覺得自己應該繼續衝鋒,只有前衝才能快速的逃出明軍的包圍圈。
關口外的覺得自己應該後退,集結起力量才能應對接下來的戰爭。
而那些投機的蒙古部族,這時候只是在恐慌,他們不屬於上面的任何一種,他們只是單純的想逃跑,最好一口氣逃回草原,逃回自己的帳篷。
明軍的槍聲並不密集,在黑燈瞎火之下,建奴零星的火把不能讓他們看清敵人,所以火槍的命中率也非常有限,這讓一部分建奴有了對射的勇氣。
他們拿起弓箭瞄準山林裏火光亮起的地方,一時間不少新軍士卒被射鄭
更有甚者用點燃火把四處放火,企圖燒山,新軍第一輪炮擊之後,第二輪就開始改爲投擲燃燒彈。
這種燃燒彈並不是什麼固體汽油之類的高科技,僅僅是棉布團浸透了植物油,外面再裹上一層紙殼,擲彈筒打出去,立刻燃燒着衝進建奴人羣。
發明出這個東西是用來點燃敵饒帳篷,或者燒燬敵饒戰船等使用的,新軍覺得今晚用它照明也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