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鏡還是一副愁雲慘淡的模樣,拿着筷子,喫着東西,味同嚼蠟。
我看不慣眼鏡這個樣子,拍了一下他的頭說道,快喫飯!
眼鏡唉聲嘆氣,也喫不下去,就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整個店裏除了他們就兩個人,一個老闆還有另外一個穿着皮夾克的男人。
那個男人面色滄桑,看上去應該有好幾天沒有好好休息,眼下的青色已經遮擋不住。
眼鏡判斷,這種肯定是通宵了好幾天,像他們以前通宵玩遊戲就和這個男人的樣子一模一樣。
閒着沒事,眼鏡就開始猜測這個男人的職業和年齡。
應該就是普通上班族,或者是普通小白領,猜來猜去,眼鏡都猜不出來。
好奇感太重,眼鏡直接起來坐到男人對面。
兄弟,你是做什麼的?我看你眼熟,交個朋友啊!自以爲江湖氣濃厚的眼鏡,大大咧咧地說道。
碰!
眼鏡動作太大,把放在桌子上的碗筷碰到了地上。
真是的,怎麼掉下去了?
他鑽到桌子底下,剛準備撿起來碗筷,不經意的往對面一看,卻發現對面的男人沒有腿。
應該是把腿盤起來了,對對對,桌布擋住了我沒看到而已。
眼鏡做了半天的心理準備,才鑽了出來,勉強的笑道,哈哈不好意思兄弟。
對面的男人搖搖頭,還是沉默着不說話,眼鏡眼睛往男人的腿那裏瞟。
兄弟,這麼小的凳子,你還盤腿,是不是有點累!
男人愣了一下,我沒有盤腿。
眼鏡趕緊拉開桌布,男人果然沒有盤腿,因爲他根本就沒有腿。
他顫顫巍巍的擡起頭,發現男人依舊在看着他,不好意思,被你發現了。
啊啊啊?!!
一陣突破天際慘叫聲穿破天際,我正在前面結賬,就聽到眼鏡在後面慘叫。
我快步走到眼鏡面前,看了一眼他對面的男人,一眼就看出來是個鬼。
你叫什麼,人家又沒嚇你,就在這裏喫個東西,還要被你騷擾。齊天在一邊涼涼地說道。
眼鏡捂住胸口,害怕的說道,他他沒有腿!
他是遊魂,活不了多久就會魂飛魄散了,現在腿消失只是第一步。我淡淡的說道。
遊魂如同蜉蝣一般,只有瞬間的生命,是最低等的鬼魂,不用什麼道士來捉,哪天自己就會消散掉了。
男人聽到我的話,詫異的望了我一眼,你們是道士?還是驅魔師?
我環抱着胳膊,說道,都不是,普通人,你怎麼還在這裏遊蕩,再不走,你可就真消散了。
眼鏡這時也回過神,熱情心又涌了上來,對啊,我大哥特別厲害,你有啥事可以求他,他百分百能行。
我斜了一眼眼鏡,沒有反駁他的話,既然會遇到,就說明有緣分,幫幫忙也不是不行。
男人猶豫了半天,才說起來自己的事情。
我是一名記者,我想要查清楚一個案子。
我心裏一驚,前幾年的大火燒的也莫名,後面這事情被壓下去的也很迅速,讓想要查這件事的人,一時摸不着頭腦。
可是我不記得自己怎麼死的了。男人捂住頭,拼命的想要想起來。
你的記憶也慢慢在消失,你先說一下你記得什麼東西。我扶住男人,往他的身體裏渡入了一點陰氣。
男人的身形穩定下來,感激的看了我一眼,說道,我查到,這場火災裏,還有沒死的人。
沒死的人?我驚道。
對,這個人家裏勢力很大,把他保護了起來,當年的所有消息也都是被他們給壓下來的。
我一時震驚的說不出來話,男人繼續說道,因爲當時的大火來的很突然,掩蓋了另外一個案子。
跳樓的那個人?齊天說道,那個人不是因爲大火,嚇得從樓上跳下來嗎?
男人撇撇嘴,你也是個記者吧,怎麼還想着這種傳言。
死的是個女孩,非常的好看,聽說是他們學校的校花。
實際上先是那個女孩跳樓,後面才發生的縱火案。
男人有些費解,我懷疑過是這個女孩放的火,可是她當時已經死了啊。
我察覺男人說到了重點,你怎麼會覺得是那個女孩放的火?
我有一次去過那個學校,剛好見到他們欺負那個女孩,那個校花因爲長的漂亮,聽說被那個啥了。
齊天碰了碰我,是不是那天我們見到的。
我點點頭,之前我懷疑過那個女孩就是鬼蜮的鬼王,可一直都不敢確定下來。
唉這羣兔崽子,有錢有勢沒人教,我當時想去阻,就被我朋友攔住,說像我這種沒權沒勢的小記者,人家隨便都能讓我死。
我很後悔,沒有幫那個女孩,哪怕一次也好。男人黯然神傷的說道,我當初想做個記者,可不是爲權貴寫歌功頌德的詩歌。
但是,我發現太難了,所以我現在就是這個下場。
我在警局看到的就是那個女孩的死亡證明,她是在被極度侮辱後,扔下樓的。男人壓制着怒火說道。
那羣畜生!簡直不是人。
眼鏡更是義憤填膺的站了起來,臥槽,憑什麼!
你還記得那個人是誰嗎?我壓制住怒火,冷冷的問道。
男人卻搖搖頭,我不記得了,好像我的記憶被抹去了一段。
我心裏一沉,被抹去記憶,這是仙家手段,難道這背後的人還有天界支持。
突然,男人抽出一把小刀,對着自己的胳膊劃去。
眼鏡趕緊阻止,兄弟,你這都死了,自殘也沒用,別折騰了。
你們剛纔來之前,我就在猶豫,好像我的皮膚下面有什麼東西。
應該就是我藏起來的證據。
所有人聽到這話,都沉默下來,我拍了拍男人的肩膀,第一次這麼敬佩一個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