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真的想要跟方淮重新開始。
先不說五年前,她和方淮的感情如何,在這五年間,都是他陪在她的身邊,是他,陪着她度過最難熬的一段日子,也是他,讓她不再像五年前那麼漂泊無助。
她沒辦法再談及愛情了,跟傅臻的那一段,令她傷痕累累,早已無力再去爲愛赴湯蹈火。
現在的她,渴望平淡,只要每一天,有一個真心對待自己的人陪在身邊,不需要太有錢,不需要太忙碌,每天一起走過日出日落,便是她最想要的。
關於傅臻,於她而言,已是一段過去歡。
那段過去,就如同她的左手,再也沒有復生的可能。
方淮的父母還在邑洲,她跟方淮商量了一下,決定近期抽一段時間回去邑洲,好好地跟他的父母談一談婚事。
這婚事,不需要太鋪張,簡簡單單的就夠了。
她只在乎,那個時候她的身邊站着的男人,是不是他。
花花知道她即將有爸爸了,是特別的高興。
夜裏,外面下着濛濛細雨,花花白天玩得累,很早就回房去睡覺了,客廳內,只剩下他們兩人坐在那裏。
電視機裏,正放映着肥皂劇,她心不在焉地看着,突然想到了什麼,轉過頭看着身側的男人。
“方淮,如果如果你爸媽不願意接受我,那該怎麼辦”
這個問題,到底還是要面對的,當初,方淮的父母就不見得有多喜歡她,如今,她又帶着一個孩子,估計,他的父母更不會同意他們的婚事吧
他一笑,伸出手摸了摸她的頭。
“我會讓他們同意的,要真不同意,沒關係,是我自個兒的婚姻,我不需要”
然而,他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她制止住了。
“不要說什麼你不需要祝福的話。”
她看着他,表情格外的認真。
“我沒有家人,所以,我很羨慕你有爸爸媽媽爲你的事情操心,我也不可能讓你爲了我必須拋棄你的家人,我根本做不出那樣的事情來,如果,我們實在不能在一起”
她的手,突然被他抓住,她一驚,對上了他的雙眸。
他眸底的光,是那麼的深邃,恍惚之間,與五年前,不由得重合在一塊。
“暖暖,我會努力讓他們同意的,我相信,我能感動他們,讓他們點頭。”
她笑了笑,沒有再說下去。
天色也不早了,褚暖將他送到樓下,外頭的雨仍在不斷地下着,周遭是連一個人都沒有,他撐着傘站在那裏,伸出手將她拉近了些。
一個吻,落在了她的額頭。
方淮的嘴邊噙着笑,即便,已經過去幾天了,他仍是有些不真實感。
她不會知道,他等她的這一個答案,究竟等了多少年。
“暖暖,我總覺得我是在做夢,我好怕自己一旦醒過來了,你就不在我面前了。暖暖,我們我們真的可以在一起嗎你不會後悔嗎”
她笑,主動牽起了他的手。
“方淮,其實不止你在害怕,我也會害怕,我怕你會嫌棄我雖然,這一句話晚了五年,但是,我還是想跟你在一起,我不後悔,我只怕你會後悔。”
直至良久以後,他才鬆開她,與她道別以後,就坐進駕駛座,將車子啓動。
褚暖站在那,看着那臺車子漸漸遠去,再也看不見了,她便打算轉過身。
只是,她纔剛轉過身,餘光不經意地一掃,竟然瞥見了那不遠處的路燈下,那一抹略顯寂寥的身影。
那個男人,就這麼站在雨中,也沒有撐傘,身上的襯衣早已被雨給打溼,他卻連蹙眉都沒有,直直地看着她這個方向。
她不知道,他究竟在這裏站了有多久。
褚暖沒打算理會他,越過他就想離開。
然而,在擦身而過之際,他卻猛地拽住了她的手。
手中的雨傘掉落在地上,她下意識地擡起頭,男人的臉有一大半埋在了黑暗之中,那雙眼,卻是深得如同一汪幽潭。
“方淮爲什麼會在這裏你你要跟那個人結婚了”
他的聲音過分的沙啞,面靨上充斥着滿滿的不敢置信。
看來,他是全聽見了。
她也沒有過多的在意,對她來說,傅臻聽見了纔好,這樣一來,他纔會知道,現在的她,早就迫不及待想要擺脫跟他的關係了。
“是啊,我們要結婚了。”
“我不準”
他幾近低吼出聲,手背上,每條深青色的經脈都暴突出來。
可她卻只覺得好笑。
“你不准你憑什麼不准你是我的誰嗎”
他想說話,張
tang了張嘴,卻發現自己連半句話都說不出來。
他跟她,早就沒有了關係,對於她的事,他根本就沒有權利管。
關於這一點,他是知道的,但是,要他眼睜睜看着她跟那個方淮結婚,他做不到。
“反正,我不准你跟他結婚”
褚暖冷笑,用力地甩開了他的手。
細雨落在她的臉上,她擡起手抹掉,看着面前的這個男人。
“傅臻,我要和誰結婚,都與你無關,你憑什麼管我又憑什麼在這跟我說什麼不准你以爲,我還是以前的那個會乖乖聽你的話的葉暖嗎五年了,所有的事情都改變了,包括我的心。”
因爲她的這一番話,他總覺得胸口好像被什麼狠狠地揪住了一樣。
那種痛,說不出到底從何而來,卻足以讓他絞痛難受。
男人抿着脣,眼裏的幽暗顯得有些模糊。
“反正,我就是不准你跟他結婚”
褚暖轉過身,不願意再跟他多說半句。
就如她所說的那般,她跟誰結婚,是她自個兒的事,而他,根本管不着,也不能管。
可她根本就邁不出幾步,他便再次擋在了她的面前。
她的臉上沒有半點的表情。
“讓開”
他卻沒有動彈,只直直地看着她。
“五年前的那一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
他只知道,那一天晚上,她被丁珏趕出爵園以後,就徹底沒了蹤影,這幾日,他讓人查了一下,才知道她被帶上了一臺車。
再之後,她到底是怎樣來到俞城的,又是因爲什麼原因左手受了重傷,他根本就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