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夕太陽穴突突跳了幾下,全身神經彷彿被緊緊拉扯住一般,讓她呼吸困難。
除了相框,抽屜裏還放置着一疊厚厚的東西,像是資料。
姜夕失魂落魄的拿起資料,表情漸漸變得由死寂變得震驚。
整整一厚沓的資料,全是關於一個叫“淼淼”的女孩兒。
甚至還有不少與“淼淼”長得相似的女孩兒資料。
其中最像的一個,是她!
所以姜夕在一堆資料裏,看到了自己。
從她在孤兒院的假資料,到她回姜家的資料照片,應有盡有。
她和那個淼淼的經歷,簡直是天差地別。
很明顯,不太像同一個人。
姜夕臉頰失去血色,指甲慘白的翻看着淼淼的資料。
照片中,笑靨如花的女孩兒,興奮的坐在草地上,正朝着拍照的人招手。
照片雖然有一定時間,可因爲保護得好的緣故,看得格外清楚。
姜夕丟失了部分記憶,不知道以前自己長什麼樣。
可回到姜家後的照片,和淼淼確實很像。
姜夕愣在原地,周身冰涼,腦子更是亂得像一團漿糊。
她可能是淼淼嗎?
不可能!
如果自己是淼淼,薄寒沉怎麼可能不告訴她。
所以......
“薄寒沉很久以前有喜歡的女孩兒,一直在找她。”
“你愛薄寒沉已經愛到,哪怕做替身也無所謂的地步了?”
替身......
“嘩啦——”
姜夕手上一顫,掌心的資料滑落,洋洋灑灑鋪得滿地一片狼藉。
巨大的響聲,嚇到正坐在地毯上,玩得不亦樂乎的小舒。
小姑娘猛地擡眸,看到的確實姜夕慘白如紙,溼紅悲傷的眼眸。
眼睛裏似乎還有淚水,輕輕一碰就會掉。
“夕夕......”
小舒將手中的東西一扔,一溜煙跑到姜夕身邊,抱住她的手臂:“夕夕你怎麼了?爲什麼哭?”
姜夕垂下眸,目光溫柔地盯着眼前的小姑娘,沉默幾秒才啞聲開口:“小舒如果以後再也見不到哥哥,會怎麼樣?”
小夕歪着臉,不太能理解,“哥哥?”
哪個哥哥?
“我說的是薄寒沉!”
“啊?”小舒愣了一下,小臉頓時皺成一團,低聲嘀咕:“爲什麼見不到哥哥,小舒喜歡哥哥。”
雖然哥哥有時候兇巴巴的,從來不笑,可他會給她買很多好喫的,對夕夕也好......
李媽說,哥哥是好人!
小舒這麼一問,姜夕心裏更加難受了。
連小舒都感覺得到,薄寒沉對她們很好。
可這個好,或許是因爲她這張臉。
姜夕心裏很亂,讓李媽照顧小舒之後,自己默默回了房間,從日出東山,待到日落黃昏,直到再也看不到一絲光亮。
夜晚。
薄寒沉風塵僕僕的從集團回來。
上次在意大利得罪了薄老,老頭子給集團施壓,薄寒沉處理危機,忙得連晚飯沒來得及喫。
回到家,卻聽說姜夕將自己悶在房間一天了。
“生病了?”薄寒沉脫掉外套,冷着臉詢問。
李媽搖頭,“沒有,似乎心情不好。”
薄寒沉眉頭皺得越發厲害,擡腳正往樓上走時,李媽忽然開口。
“先生,有件事可能需要告訴你。今天在書房,太太翻了您上鎖的抽屜......”
李媽心裏咯噔一下,也被嚇得不輕。
自從有了太太,她很少見先生露出這樣的狀態和情緒。
太太在書房抽屜,是不是看到什麼不該看的了?
“先生,太太她......”
“別讓小舒上來。”
薄寒沉淡漠吩咐一句,直接上了樓,步伐匆匆。
李媽站在原地,心臟揪作一團,總覺得有不好的事要發生。
——
薄寒沉去臥室之前,先去了書房。
看到上鎖的抽屜被打開過,臉色沉了沉,轉身去了臥室。
不同以往,房間開着燈,敞亮得薄寒沉一眼就看到站在落地窗前的女孩兒。
女孩兒穿着暗紅色的絲綢長款睡衣,腰肢纖細,露出的小腿壁紙漂亮,細軟的長髮披散在肩頭,微風蕩起,女孩兒忍不住縮了縮身子。
薄寒沉眉頭一皺,大步上前,將窗戶關上,將姜夕拉到懷裏,靜靜的盯着她,“開着窗,不冷?”
姜夕轉過身,揚起修長漂亮的天鵝進,那張白淨漂亮的臉蛋在燈光的映襯下,美得越發的驚心動魄。
注視着神色冷漠的男人,姜夕扯了扯嘴脣,緩慢開口,“薄寒沉,你有話對我說嗎?”
薄寒沉只是看着她,沒有作聲。
不說話是什麼意思?
擔心她生氣,還是無話可說?
應該是無話可說吧!
畢竟一個替身,能惹起他多少的擔憂呢?
無所謂的!
姜夕的心,狠狠抽痛着,“你告訴我,淼淼是誰?”
看到抽屜被打開過,薄寒沉就明白,姜夕肯定知曉了一切。
承認淼淼是她,告訴她當年的所有真相,再讓她恨他入骨,逃得遠遠的?
還是否認淼淼是她,就當她是替身,生自己的氣?
“淼淼是誰?”姜夕又問了一遍,聲音也變得沙啞,甚至帶着哭腔,“什麼一見鍾情,都是假的。因爲我這張臉,像極了你你喜歡的女孩兒,所以你纔對我那麼好,是嗎?”
她當初怎麼那麼傻,怎麼能相信一見鍾情這種話?
薄寒沉遇見她時,她容貌醜陋,名聲狼藉,憑什麼對她一見鍾情?
原來,這張臉纔是原因!
薄寒沉陰冷着臉,身體僵硬,喉嚨更是乾澀得發不出聲音。
見他不作聲,姜夕徹底崩潰了,抓住他的衣領冷聲質問,眼淚瞬間臉頰滑落,“你喜歡的從來都不是我!薄寒沉,你把我當什麼了?當什麼了!”
薄寒沉抓住她揮舞着的手,面色鐵青,嗓音低沉緊繃,“這件事你不是你想的那樣,我愛你,從來沒有變過。”
“那你告訴我,淼淼是誰?爲什麼會和我那麼像?”姜夕甩開薄寒沉的手,情緒失控,“薄寒沉,我是她的替身是嗎?你怎麼能這樣對我?!”
“姜夕,有些事我以後會告訴你......”
姜夕往後退了兩步,苦澀的笑了笑,“薄寒沉,我們分手吧。”
分什麼?
薄寒沉的目光頓時冷下來,一把拽住姜夕的手腕,將她扯到懷裏,“你說什麼?”
姜夕毫無所謂的對上男人的臉,見他眼眶裏倒映着自己的身影,越發覺得諷刺。
“不應該是分手,是離婚!”姜夕幽深冷笑,一字一句開口,“薄寒沉,我們離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