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時刻,京都。
顧司承周身寒氣的坐在辦公室,身前堆放的資料早已被翻得亂七八糟。
助理站在一旁,攝於男人陰沉的面容,連呼吸都不敢用力。
“顧總,已經仔細查過。錢是從國外匯進來,委託了律師......並不是寧輕晚小姐親自處理。”
國外......
呵。
人不敢回來,就敢在他眼皮子底下搞這些小動作。
當他是死的?
“查清楚匯款來源,還有......找人時刻盯着監獄,一旦有人去見寧成功,就來通知我。”
這件事太過蹊蹺,他不相信寧輕晚真能在國外藏一輩子。
“是。”助理恭敬應聲,“那......寧成功那邊,是否要插手?”
雖說已經交了五百萬的保證金,也確定人真的生病,保外就醫沒有任何問題。
可如果顧律師插手,依舊可以讓寧成功在監獄待到死。
聞聲,顧司承捏了捏眉心,陷入久久的沉思。
助理吸了口氣,又不敢出氣兒了。
顧總平常雖說也冷着臉,可也不像今日這般可怕。
就像掉進佈滿寒冰的萬丈深淵,冷死個人了。
說到底,還是因爲那個殺人犯的女兒。
他若是顧總,當年早就弄死她,以及監獄裏她那個殺人犯父親了。
真不知道顧總,到底在想什麼。
總不會是......心軟嗎?
想着,助理偷偷擡起頭,不着痕跡的瞄了眼陰沉着臉的男人,很快又否定自己的想法。
薄家那麼多條人命,怎麼可能那麼容易原諒。
不可能不可能!
“不用插手!”
聽見顧司承的吩咐,助理愣了一下,“讓寧成功出獄嗎?”
“嗯。”
男人低低出聲,表情極致陰鬱。
如此處理,助理不明白,卻也不敢多問。
“是,顧總。”
應聲,助理離開辦公室。
房間裏安靜下來,顧司承視線落在身前的資料上,剛好看到一張女孩兒笑靨如花的照片。
男人心情更加煩躁,黑沉如墨的俊臉染上些許不耐,將照片揉成一團,扔進垃圾簍裏。
寧家沒人,寧成功出獄後必然會有人照顧。
他就不信,寧輕晚她會不見自己的父親。
顧司承陰沉着臉,眼底露出一絲瘮人冷笑,危險的字眼一個一個從脣齒間溢出。
“寧、輕、晚!”
......
“轟隆——”
遭遇雷電和大霧天氣,整架飛機劇烈顛簸。
飛機裏的保鏢早已嚇得面容失色,坐在座位上,悄悄拽着救生衣。
就等着飛機如果時空,無論是跳海還是跳機,總有一絲生存的希望。
機艙裏,緊張的氣氛逐漸蔓延。
反觀坐在最後面的男人,一身黑色皺皺巴巴的西裝,領帶早已不知所措,烏黑的短髮凌亂,少許髮絲遮擋住男人陰鷙冰冷的眸子。
只消一眼,便讓人毛骨悚然,不敢輕易招惹。
從上飛機到現在,薄寒沉一言不發,不停的催促駕駛員加快速度。
這速度......真的是上天了。
駕駛員哆哆嗦嗦,抱怨這輩子都沒開過這樣的飛機。
腦袋系在褲腰帶上,一刻都不敢耽誤。
紅九瞥了眼周圍膽戰心驚的兄弟們,微微皺了皺眉頭,端着餐盤走到薄寒沉身前。
薄寒沉冷冷睨他一眼,厲聲道:“滾開!”
紅九皺了皺眉頭,只好命人將食物端走。
“薄爺,意大利那邊已經安排好。只要發現姜小姐所在飛機,一定第一時間截住。”
薄寒沉轉動着無名指上的戒指,眼眶如同染了血般猩紅,扯了扯乾燥的嘴脣,“姜家那邊先瞞着。”
老爺子知道,身體抗不住。
“是,薄爺。”
這種時候,薄寒沉竟然還將姜家安排妥當。
“還有......”
還有?
紅九豎起耳朵,聽得格外認真。
“聯繫薄寒景,讓他立刻回意大利。”
意大利雖然也有他的人,可大部分都是手下,接觸不到老頭子。
薄寒景不一樣。
“是!”
話音剛落,飛機忽然劇烈顛簸,廣播響起:“飛機遭遇氣流,飛行不穩,請各位不要驚慌。”
紅九趕緊坐回自己的座位,還沒等坐穩,便聽見“duang”的一聲,彷彿是撞到什麼東西了。
一瞬間,安全氣囊全數掉落......
機長的聲音響起,“薄爺,飛機失控了!”
——
“姜夕,醒醒!”
耳畔有聲音響起,冰涼的手指拍打着她的臉。
姜夕從噩夢中驚醒,汗水順着鬢角緩緩滑落......
她睜開眼,看着機艙裏莫名其妙望着她的衆人,驚魂未定。
是夢!
她夢到薄寒沉的飛機出事,掉進大海,生死未卜。
“你怎麼了?”
席月不明所以的望着她,淡然開口:“到意大利了!”
到意大利了......
她馬上就要見到,那個傳說中,拋妻棄子,殺人如麻的薄氏財團當家人了。
想起奶奶的慘死,薄寒沉喫過的苦頭,姜夕雙手慢慢收緊,眼底的恨意瀰漫出來。
席月皺了皺眉頭,似是漫不經心開口:“姜夕小姐,別怪我沒提醒你。見到薄老,最好不要和他對着來。否則,你有可能沒命再見到薄寒沉。”
姜夕擡眸看她,眉頭一擰,“我死了,對你不是更好嗎?”
沒人再和她爭薄寒沉。
席月輕挑眉梢,嘴角始終掛着淡淡的微笑,只是那笑容讓人琢磨不透。
姜夕甚至懷疑,席月說喜歡薄寒沉的話,是假的。
她根本不喜歡薄寒沉!
要麼是被逼着嫁給他,要麼是......別有用心。
姜夕沒反駁席月的話,站起身跟在保鏢身旁,視線輕飄飄落在席月臉上,低聲問:“薄寒沉他上飛機了嗎?”
“上了啊,我們離開一個小時,他就迫不及待追來了。”
席月輕鬆出聲,並未隱瞞。
“那段時間,剛好是極端天氣肆虐的時間。他的飛機能否平安穿破雲層,就是未知數了。”
聽完席月的話,姜夕指腹捏得越發緊,拼命忍着心裏的恐懼,以及噴涌而上的淚水。
薄寒沉還需要她,她不能慌!
“不過......”
席月再次開口,像是故意刺激姜夕一般,停頓幾秒才繼續道:“目前爲止,沒聽說有飛機墜亡的事故。”
沒有就代表沒有發生,薄寒沉是安全的。
可席月話音剛落,一金髮男人便匆忙跑到她身邊,激動開口:“席小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