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萬年看着這方畫戟,覺得有些眼熟。
再看此人瘦猴子似的容貌,稍加回憶,很快就從繁雜的人臉中識別出了此人身份,“你是,第100號”
100號不高胸擰起眉毛,似乎對這個排名非常不滿好歹也是打贏了吳萬全這個29號的人,怎麼在吳萬年的嘴裏就有些吊車尾的感覺,“你我之戰,只爲復仇,與尚陽堡和妙化宮,均無關係。”
吳萬年奇道:“此言何意”
100號道:“因爲你是妙化宮傳人,尚陽堡的人,並不打算追究那件事。”
那件事吳萬年稍一思索,頓時明瞭。怪不得他們幾人在陽城沒有遭遇任何尚陽堡饒偷襲。宋穀雨偷盜祕籍、栽贓嫁禍給尚陽堡,爭鬥中還殺了尚陽堡一個內功深厚的暗探,此仇不報,就像那死去的陳老所,尚陽堡顏面何存
可現在這人卻因爲吳萬年這個假冒僞劣的宮傳人身份,尚陽堡的人不打算報仇了
難道是尚陽堡忌憚宮吳萬年沒時間深思,追問道:“少俠是那老者的親人”
100號搖搖頭,冷冷道:“他是我的恩人。”
這就不用再多什麼了,吳萬年揮劍襲來,方畫戟拔地而起,兩個少年頓時打成一團,在這鄉間雜草叢生的野道上,那是塵土飛揚,亂石四裂。吳萬年劍法精妙,100號也不是花把勢,兩人有來有往,從馬車旁打到了土溝裏,又從土溝裏打上了馬車頂,再從車頂砸進車廂內,好好的一個代步工具徹底報廢。
宋穀雨看得心頭火氣這馬車可是她精挑細選多日,花費不菲租來的高檔貨現在搞壞了她賠錢不,這路還沒走上三分之一剩下的道兒難道要靠輕功飛過去
吳萬年這傢伙會輕功嗎
一甩銀鞭就要參加戰局,被啞巴一把攔住,搖搖頭:江湖恩怨,不可亂了規矩。
“哈,他半路截殺,還不許我們反殺”
啞巴打着手語,正色道:可以反殺,但不可以多欺少。
宋穀雨怒:“就是你們這種迂腐的思想,最後死了也是活該”
啞巴非常堅定地攔着她,又指了指吳萬年:他不會輸。
還沒等比劃完,吳萬年已經一劍挑飛100號的長戟,鋒利的劍尖抵在後者的喉結處,稍一用力,定是鮮血噴濺,命喪黃泉。
100號便是生死之際依然面不改色,“是我輸了。”
吳萬年收劍回鞘,點頭道:“那我們的賬也算了了。”
100號不依不饒,“你殺了我吧。”
“我爲什麼要殺你”吳萬年笑道:“那位陳老接到命令來殺我們,被我們反殺,這是任務失敗的懲罰。他是你的恩人,你爲他報仇,這是情理道義。你我一戰,勝負已決,我不殺你,只是不願罷了。你大可以回去再練,練好後我們再戰吧。”
罷,風度翩翩地回到臉色鐵青的宋穀雨面前,“走吧。”
“走走哪兒怎麼走”
吳萬年一頭霧水:“可是剛纔受到波及怎麼脾氣這般大”
宋穀雨崩潰地一指破爛馬車,“你現在告訴我,我們要怎麼走”
“不然,我們騎馬”吳萬年撓頭,“你教我怎麼騎馬吧”
“教你再摔出個好歹來”宋穀雨哼了一聲,牽着馬繩將馬拉過來,“上去。”
吳萬年以爲宋穀雨是嘴硬心軟,當即高高興胸爬上了馬背,誰知宋穀雨也翻身上馬,掐着吳萬年的腰一轉,生生把跨坐在馬背上的吳萬年改成了趴的姿勢。
吳萬年:“穀雨”
“教你騎馬太耽誤時間。”
“那你這是要”
“我駕馬,你給我趴好了”
啞巴自覺地跳上另一匹,回頭衝一臉菜色100號拱了拱手,以示道別。
“我可不可以換個姿勢”
“不行我只會這麼載人”聖女騎馬只載過兩種人:一種叫人質,套上麻袋塞好嘴,橫在馬背上連夜趕路;另一種叫不知死活之人,綁好了腳脖子拖在地上。
“你這個姿勢我有點兒頭暈噁心”
宋穀雨不耐煩地從啞巴的包袱裏拽出一件衣服,罩在了吳萬年頭上,又把自己的手帕狠狠地塞進他嘴裏。
吳萬年:這是什麼情況下一步是不是要給我手腳綁住啊我是被這丫頭挾持了嗎
宋穀雨最後斜一眼呆愣在一邊的100號,不屑地一撇嘴,招呼也懶得打,一夾馬肚,揚起手中的銀鞭。那馬頗通人性,不等宋穀雨的鞭子落下,乖覺地大踏步前校
啞巴也駕馬緊隨其後。
100號猛然擡眼,高聲道:“我叫樊榮”
宋穀雨和啞巴勒住繮繩,回頭來看,100號樊榮撿起地上的長戟,目光堅定,“我還會找你們報仇的。”
“隨時恭候”宋穀雨一聲“駕”出,與啞巴疾馳而去。
樊榮看着他們遠去的身影,摸着手中的長戟,回身要走,卻與一人裝了個滿懷。
“哎喲喂爺我的腦袋”周七三一屁股坐在地上,不滿地衝他嚷嚷,“你這傢伙喫什麼長大的,怎麼跟銅皮鐵骨似的疼死我了”
樊榮話少,對周七三敷衍地一點頭,就要離開。
周七三死抓着他的褲腿兒不放,“你、你見沒見到宋文成”
樊榮不知道吳萬年還影藝名”,搖了搖頭。
“可是我剛纔看見聖女了吳情公子沒有跟聖女走一路嗎”
樊榮一臉費解的表情。
“我問的是這個人”展開懷裏的畫像,指着露出半張臉的吳萬年,認真道:“我找他有很重要的事。”
樊榮愣是憑分,從這不人不鬼的畫像中抓住了精髓,認了出來,“你是他什麼人。”
周七三洋洋得意,“出來不怕你不崇拜,我,周七三,是妙化宮宮傳饒關門大弟子”
樊榮冷笑一聲,畫戟利刃高擡過頭頂,對準了周七三的大圓臉,紮了過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