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對於勖陽來說,也算不上是個多震驚的消息。她只是淡淡地回了兩個字:是嗎任贏贏:是啊他今天已經上班了好些人都看見他了呢勖陽:噢任贏贏沒得到想象中的反應,不免有些詫異:你怎麼一點反應都沒有勖陽:我已經表達了“我知道了”啊,還應該有什麼反應任贏贏:不是,楚波回來了,你難道毫無感覺嗎很可惜,就是毫無感覺。勖陽懶得一個個字敲,直接發語音給她:“他回來就回來唄,我一沒欠他錢,二沒欠他情,他又不是個通緝犯被貼了通緝令懸賞捉拿,拒絕入境見着他就得報警,我難道還怕他回來嗎”任贏贏想是被她這一串不太耐煩的“反應”給轟得有點懵,隔了會兒才道:也是又找補一句:我就是和你八卦一下,看你是這個態度,我就知道以後萬一有人問我我該怎麼說了勖陽冷笑一聲:他們能問你什麼問你我還願意不願意和楚波在一塊兒我是這輩子就得和他捆綁在一塊兒了嗎任贏贏終於確定這人情況有異:你今天是怎麼啦吃槍藥啦有人惹你勖陽也不想傷及無辜:沒有。我現在手頭正忙,回頭再說吧。謝謝你告訴我,這事我知道了。任贏贏知道她一旦“客氣”起來,就是到此爲止的意思了。但話說回來,這相關話題也討論過不止一次,勖陽也一向態度堅決。這人“回來”與否,實在無關緊要。柯一維這一上午都沒怎麼說話。不過他一貫沉默,除了勖陽,倒也沒人察覺到異樣。張曉雯和榮可欣貧膩了,不知這天怎麼就沒心沒肺地想去逗逗柯一維:“誒,小維哥,你們搞藝術的人是不是都有速寫的習慣沒事就喜歡隨手畫畫什麼的。”柯一維突然被她cue到,神兒還沒回過來:“什麼”“就是說,你平時是不是也會看到什麼畫什麼呀”張曉雯繼續抖機靈,“比如說,畫畫我們幾個人什麼的”勖陽本來也在恍惚中,沒太關注她在瞎扯什麼。這會兒一聽她提到“畫我們幾個人”,驚出來一身的汗。這天到底是什麼日子,怎麼她身邊的每個人都在搞事情。但她也豎起了耳朵在等待他的回答懷着一種略像博弈的心情。“偶爾會吧,”柯一維的聲音有些頹,但仍然是濃濃疏離感的禮貌語氣,“有空了就畫畫。”張曉雯追問:“那我們仨,你都畫過誰呀”勖陽緊張得手指頭都在微微發抖,打幾個字錯幾個。毫無反應又不太正常。她嗔怪又無奈地撩了張曉雯一眼,權當互動。柯一維根本意興闌珊,“我很少畫人物的。”他以爲這是個終結性答案。說畫過吧,張曉雯肯定會接着要求“給我們看看”,不如就說沒畫過,直接結束這無聊的對話罷了。勖陽卻心裏一抖。自己心虛的目光和張曉雯狐疑的眼神在空氣中碰撞出一點點詭異的小火花,隱藏的疑問一不小心就燎了原。張曉雯的微信到了,少女非常失望:維哥說沒畫過我們啊勖陽瞎編了個胡話安慰她,也給自己找個藉口:他肯定是不好意思承認吧,沒理由只畫我不畫你呀,你這是活生生的一個美女模特心心心你本來就不應該逼問他,他多尷尬。好在張曉雯很認同她這說法:說得也是這一天的心情,真像是在坐過山車。上上下下,高高低低,猛飛疾衝。柯一維站起來,“姐,陸總讓我去給她修個電腦,我下個樓。”這突如其來的一聲“姐”,直接把電源拉斷了。過山車停在半空中,不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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