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在這片山林之外,卻存在。
一道飛劍飛來,追在聶華風的身後,如果陳峯迴頭看到,自然會認識那長劍的主人,那是青丘的劍。
長劍飛來的速度很快,眼看着就要追到聶華風,可聶華風只是隨手一揮,被擊中劍身的長劍就如同斷線的風箏飛落,插在草地上。
“哼,你也想在老夫手中討教兩招嗎?”
他這話是對着不遠處青丘說的。
在陳峯開始逃命,青丘就一直跟在後面,而聶華風雖然知道後面的青丘,但是青丘沒有任何動靜,他自然也懶得去管。
可現在青丘出手,聶華風就自然不可能在無視。
“陳峯道友和我有三分情誼,自然貧道能出手還是要出手。只是這出手之後,才知道原來宗師果然名不虛傳。”
青丘嘆道。
“小輩知道還不速速離開,我今日只是來取這賊子性命,其他不會理會。你若是想要活命,還是老實的站在一旁。”
青丘不在說話,他在快速路過長劍時,已經再次將劍收回了劍鞘。
但與宗師之間的距離,也只是儘量的壓縮着自家身法的極限,這才勉強可以跟上。
而陳峯在最前面,完全沒有去理會在身後兩人的對話,半個小時的時間是他的極限,可現在身體已經可以感覺出來時間快要到了。
可身後的聶華風卻沒有半點要被他甩開的意思。
難道他就真的要死在這位宗師手中了嗎?
他甚至有些絕望。
但天無絕無人之路,在往前是一片很大的堰塞湖,因爲山體的阻擋,在這裏聚集成了一大片的湖水。
湖水倒影着山林,讓湖水看起來也同樣變得蔥鬱一片,深幽幽的像是被鑲嵌在大山之中的寶石。
他如此美麗,飛禽遊蕩其上,微風吹過,惹皺了一片寂靜。
但此時的陳峯可沒有時間去注意,他知道在湖底有一條通向遠處山洞的密道,他必須在聶華風追上他之前躲進去。
幾乎是毫不猶豫,在臨近湖邊,他就直接躍入其中。
比起任何波紋都要更大的漣漪瞬間在湖面盪漾開來。
可等到聶華風追至湖邊,他卻猶豫了,他不覺得他有什麼跳下去的必要,陳峯如此做也只能拖延一段時間而已,等到他無法憋住呼吸,最後還是要上來的。
可等了一分多鐘,連青丘都已經追上他時,陳峯都沒有從湖裏出來。
這時聶華風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存在。
他陰沉着一張臉問向青丘。
“他在什麼地方?”
聶華風不難認爲,陳峯可以躲在湖底,那肯定是有在湖底呼吸躲避地方。
但可惜的是,青丘並不知道。
這只是陳峯過來抓魚時意外的發現,他沒有和任何人說。
青丘只能搖頭。
“你不知道?”
聶華風再次問道。
“確實不知。”
青丘的回答也是一樣,但這對於聶華風來說毫無意義。
“你是認爲我不會殺了你嗎?既然他的命只是一條命,那麼再多一條命,我並不在乎。”
“然而貧道確實不知。若是想殺了我,貧道自然也沒有反抗的能力,只能是悉聽尊便。”
在青丘說完,他都等待着,可片刻之後,他也沒有等到聶華風的動手。
至於聶華風沒有動手,只是他覺得沒有必要。
連陳峯都知道躲避,可青丘在聽到他要殺他,選擇的只是等待。
他的命其實和死了差不多,又何必在去多此一舉。
最後看了一眼已經漸漸迴歸平靜的湖面,聶華風想了想,還是離開了這裏。
但他沒有離開山中,陳峯還在這裏,也總還是會出現,而下一次他可不會這樣輕易的放過了。
青丘跟在他的身後,兩人沿着原路返回了那個山中的小屋。
等回到這裏,聶華風才問向青丘道。
“武當派的扶風道長是你的什麼人?”
青丘答道。
“正是家師!”
“難怪!”
聶華風說了句就沒有再說什麼。
於是在小屋裏的兩人從開始的陳峯與青丘變成了青丘和聶華風,以及躲藏在山洞之中的陳峯。
在青丘兩人喫着燉熟透的野山菇,陳峯卻已經再次被身體的痛苦給痛到暈了過去,這都已經不知道是他第幾次暈過去,但明顯可以感覺出來,他的身體絕對無法在承受下一次這樣的折磨。
在他醒來的間隙之中,趴在岸邊,從幽暗山洞裏掬起一捧湖水,他想要活下去,那麼就必須要補充水分。
幾乎是忍受着痛苦靠着本能才從湖裏喝到一口。
可隨即他就痛苦的撒掉了手心的水,痛苦讓他的面部變得扭曲,折磨着身體的青筋暴露。
他卻毫無辦法,上一次青梔的藥水讓他緩解了很多,可這一次他只能靠着自己。
聶華風已經等待了七天,可是卻再也沒有看到陳峯,他不知道陳峯是不是偷偷的離開了,還是死在了什麼地方。
但他等待的耐心終於被消耗殆盡。
“如果你見到了他,讓他記住,他的命只是暫時放在他手中,我一定會來取走的。”
在他離開時,對着青丘如此說道。
青丘答應會好好的把這句話帶給陳峯,但他不能保準可以見到陳峯。
只是等待聶華風離開,這裏好像又只剩下青丘一人。
他的性子隨遇而安,也沒有任何在乎的,只是本來等待的青梔不知道什麼時候過來。
每天就只是簡單的生活,如此過了七八天,他看到了陳峯。
陳峯有些不成人樣,眼睛瘦削,面色慘白,慘淡的嘴脣,他就像是從地獄走出來的惡鬼。
青丘擔憂的攙扶住像是隨時都會栽倒的陳峯,讓他躺倒了牀上。
他給陳峯檢查了一邊,好在只是虛弱,只要好好修養一段日子,恢復過來是沒什麼問題。
陳峯對着青丘問了句聶華風,青丘說他已經走了,陳峯纔敢閉上了眼睛睡了過去。
等到他再次醒過來,天就黑了,一旁擺着一碗肉湯,他沒任何遲疑,直接拿過來喝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