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我推開了醫院的房門,帶着名叫裴志軍的身材瘦弱小青年進入了屋中。
阿誠上下了身材瘦弱的裴志軍一眼,他面帶疑惑的看向我道:“小秦,你身邊這個小孩子是誰呀”
我淡然一笑道:“這個小孩子是我弟弟,對了,誠哥你喫過飯了嗎”
阿誠抽了一口煙,一臉平靜道:“還沒喫呢,現在也不咋餓”
我很是不好意思的撓了撓頭,然後從兜裏掏出十塊錢遞給裴志軍道:“小弟你去一樓食堂打一份菜,兩個饅頭,一碗湯”
裴志軍接過錢以後,面帶微笑的一溜煙朝樓下跑了過去,我看着他的背影,臉上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阿誠抽了一口煙,將其抿滅到菸灰缸裏,一臉平靜道:“小秦,醫生說我這傷可以什麼時候出院啊”
“醫生說傷勢恢復的好的話,最起碼得一兩個月吧”我盯着窗外昏黃的天空道。
阿誠咂摸了一下嘴脣,臉上帶着一絲憤恨道:“等我傷好了,非得把茂林派人偷襲場子的這一筆賬給討回來”
我拿起牀頭阿誠喝剩下的半杯冷水給窗臺上的那盆四季海棠澆了澆水,然後給他倒上了一杯熱水。
這時病房的門被推開了,裴志軍探頭探腦的走了進來,他踱步走到我面前將打好的飯菜遞過來,低聲開口。
“秦哥,飯我打過來了”
我看了阿誠一眼,沉聲道:“給誠哥送過去吧,我一會帶你出去溜達溜達”
裴志軍將飯菜放在阿誠旁邊的牀頭櫃上,然後躡手躡腳的走到了我的身邊。
我看着阿誠道:“誠哥,我帶這孩子出去轉轉,會早點回來的”
誠哥一邊拿起一個熱氣騰騰的饅頭,就着菜喫,一邊開口道:“那你去吧,我喫完飯也該睡了”
我朝誠哥點了點頭,然後帶着裴志軍走出了病房
沒過多久,我和裴志軍走下了樓,沿着公路朝遠方走去。
路上我看向裴志軍道:“想喫點什麼,我帶你去喫,這大冷天的,不喫點飯暖暖身子不行啊”
裴志軍咂摸了嘴脣,盯着我道:“秦哥,我現在不太餓,你帶我走一走吧,給我講一講行規”
“我不是給你說了,不讓你偷東西嗎”我冷聲開口。
裴志軍一臉無所謂的一腳將馬路牙子上一個礦泉水瓶踢飛出去,低聲開口道:“那秦哥你現在是幹啥的呀”
我從兜裏掏出一盒利索,遞給裴志軍一根,抽出一根叼在嘴裏,壓低眉頭道:“就是在瞎混唄,也沒啥正經事可做”
裴志軍接過煙,一臉嚮往的看着我道:“秦哥你原來是混社會的呀,是不是大口喫肉,大口喝酒,掄起大片刀就砍人的那種呀”
“我操,你小子別幾把瞎扯,混社會哪有你想的那麼簡單”我伸手扇了一下裴志軍的頭一下道。
裴志軍憨厚一笑,看向我道:“那秦哥你爲什麼金盆洗手呀,現在三百六十行那一行比偷盜來錢快呀”
裴志軍撓了撓頭,一臉迷惘的看着我道:“秦哥,我從小就在街頭流浪,也沒讀過啥書,有些不太明白你說這話的意思呀”
我目光幽深,回憶着當初孫老頭給我講這句話的場景,呢喃開口:“偷離不開性命,盜離不開災難,十個小偷有九個命喪黃泉,偷盜就是在賭命,一不小心就會遭到報應”
裴志軍一臉傻笑道:“秦哥,我覺得嗎,只要能過上好日子,管他什麼報應不報應的,痛快一天算一天,要是讓我過上那種有錢人那種大富大貴的好日子,就算讓我付出再大的代價也願意”
我再次扇了裴志軍的頭一下,將菸頭彈飛出去,沒再說話”
佩智諾撓了撓頭,訕訕的笑了笑,擡頭看向了遠處無限延展開來的晦暗道路。
漸行漸遠,我和裴志軍走到了一處靠近黃浦江碼頭一條種着楊樹的小路上。
我看見停泊在黃浦江中的貨船上亮起許多盞昏黃的燈光,把整個江面映襯的通明一片,許多人走在碼頭裝卸貨物,場面顯得很是嘈雜喧囂。
裴志軍看着停泊在江邊的大貨船開口道:“秦哥,我記得當時去找工作,人家說當個海員一個月六七千工資,不過當時我感覺海上有些危險,就沒有過去,我看這些裝卸貨物的活雖然不危險,但挺累的,工資應該不低吧”
我下意識摸了一下在搬駝子生意中掙到的一千多塊錢,又看了一眼身邊的裴志軍,打心裏拉不下臉問誠哥要錢。
於是踱步朝嘈雜喧囂的碼頭走了過去,我看到一個身材不足一米七,典着大肚子,面容醜陋的齙牙男子正在指揮着一行人裝卸活物,一個身材高挑,面容典雅精緻,高鼻樑,頗有異國風情味道的女子坐在貨船旁邊一張露天的桌子前的一個本子上作着登記。
我走到面容典雅女子面前一臉誠懇問道:“美女,你這裏還缺少人手嗎,我想來這裏找份工作”
“這可是重體力的活,你這小胳膊小腿的能喫的消嗎”面容典雅女子上下打量了身材偏瘦的我一眼道。
我一臉篤定道:“沒問題的,別看我瘦,力氣還是蠻大的,搬一點貨物還是不在話下的”
面容典雅女子看了一眼旁邊一個大型木製集裝箱道:“這是個四十五公斤的集裝箱,你要是能將它搬起來,就明天下午五點之前過來這裏集合”
我二話不說俯身將兩個集裝箱給抱了起來,看向面容典雅美女道:“美女麻煩問一下,這一天工資多少錢呀,多少天一結”
看到我輕易將兩個集裝箱給抱了起來,面容典雅美女面帶驚訝的看着我道:“晚上搬貨物8到10個小時不等,一週一結,一晚上180,不管喫飯”
“那美女謝謝了”
我給面容典雅美女道了聲謝,然後帶着裴志軍轉身離開了碼頭,準備帶他去喫頓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