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說整個事件的受害最重的人。
想必周雪,還有沒到場的周母最有感受。
逝者已逝,而傷痛卻留給了倖存者來承擔。
見證了與自己最親的人一點點死去,周雪表現的要比大多數人,甚至比林徹都要強大的多。
大雨磅礴,風吹怒嘯。
轟!的一聲霹靂,震的地動山搖。
此時,在這一座座冰冷的墓碑前,如是亡者的咆哮,嚇得三姓家族衆人,不由的縮了縮脖子,四下小心的查看着。
“小雪,救救瑾姨,瑾姨也是迫不得已啊,你知道的,我喜歡你爹的,怎麼可能害你們的,都是迫不得已啊。”夏瑾撲到周雪的腳下,大聲的哭喊着。
哪裏還有往日,女王般的雍容華貴。
雨水打溼了全身,淤泥沾染了全身。
周雪厭惡的瞪了她一眼,一腳踢開,嘲諷說道:“迫不得已?是恨當時沒有斬盡殺絕吧?”
“你藉着我周家幫助,坐上了家主位置,何時想過回報過我們,當我周家遇難,我和母親流落街頭時,你恐怕正在品着美酒,正想着如何蠶食我周家產業呢吧。”
夏瑾面孔呆滯,沒想到周雪會如此評價自己。
“你,你怎麼能這麼想瑾姨呢,小雪,小時候,瑾姨可疼你了,你都忘了嗎?”夏瑾仍不死心,露出一個慈祥模樣,繼續說道。
“滾!”換回的卻是周雪的轉身離去,當走回林徹身旁時,才悠悠說道:“如果我和母親要死的時候,你給我扔過一塊麪包,我都信你今天說的話。”
“可,你做過什麼嗎?此時說這些你不感覺有些可笑嗎?”
夏瑾,……。
夏瑾不知道還能在說些什麼,她能說的都說了,能做的也都做了。
張通看了看時間,大聲說道:“時辰已到,準備就緒。”
三人聽見齊齊臉色一變,面露掙扎之色。
想要反抗,可是他們連絲毫翻盤的機會都沒有。
在林徹眼裏,他們就是一羣井底之蛙,看似風光無限,卻只是一羣沒見過世面的螻蟻而已,想要碾死,輕而易舉。
隨着張通的話音一落。
數名強壯的小夥子,舉着大擋布將整個周家園區覆蓋,用來遮光擋雨。
緊接着,便是數百名披麻戴孝的世家子弟,在督促下,按照輩分爲逝者擡棺。
周家亡者衆多,三大世家出的人數也極其的多。
放眼望去,陰雨之下白色一片,整齊的向着新準備的墓園走去。
中途。
雨突然停了,如有彩虹引路一般。
天空的烏雲分出了一道縫隙,引導着衆人前進的方向。
斟字酌詞千萬句,輾轉踟躕難爲言。
兄弟,這裏有我。
放心。
…………
代一切塵埃落定。
別墅之中卻迎來了一位客人。
林徹正襟危坐,把沏好的茶再次給對方斟滿。
“陶叔,今天怎麼有空親自來我這裏?”林徹看着陶厚輕聲問道。
陶厚向來如世外高人一般,很少走出自己的茶坊,也很少過問一些社會中的事情,今天來了就一定有一些事情。
陶厚微微一笑,輕輕喝了一口茶,含在口中細細品味。
良久,纔再次睜眼,對着一旁自己的孫女說道:“明天,把我新弄來的那點茶葉,給林徹送來,都已經封侯了,怎麼還喝這種普通的茶。”
陶芮面露疑惑,他爺爺生平喜茶,愛茶,收藏茶。
茶坊裏收藏的都是市面上,難得一見的好茶。
而此時,居然主動說給自己的茶葉送給林徹一些,也是讓她十分喫驚。
當然,同樣喫驚與不解的還有林徹。
“聽說你上午鬧得動靜不小?”陶厚平靜的說道。
林徹明白,這便是今日陶厚的來意。
“確實,周家覆滅慘案已經水落石出,而其中便有一位是我少時好友,所以鬧得動靜是有些大了。”林徹說道。
這件事已經並不是什麼祕密,而且先前就已經和陶厚說過。
當時,陶厚還囑咐自己,關鍵時期不要做出太過分的事情。
陶厚微微點頭,對於林徹的誠實表示很滿意。
這其中,也包含着林徹對於他的信任,此時的林徹已經成爲大漢國最年輕的侯爺,兩人的地位開始發生徹底的變化。
封侯拜相,權傾朝野。
還能如此的尊重自己,也能看出他的秉性。
“爲富不仁,這些時間三大家族確實做得有些過分,懲治一番讓換個家主,也是無可厚非。”陶厚再次喝了口茶,繼續說道:“但是,一次性走三姓家族,800多人,是否有些不妥。”
林徹微微點頭,原來是爲的這件事情。
但林徹卻不認爲自己做錯了什麼,三大家族佔夠了太多資源,享受了太多人一輩子沒有享受過的生活,此時連帶關係被牽扯進來,也並沒有什麼不對的地方。
不有那麼一句話嗎!
你欠下的,終究還是要還的。
林徹沒有說話,但是陶厚卻已經通過表情,看出了他的想法。
微微一笑說道:“我並不是在干預你的事情,三大家族許多事情我也有所耳聞,被剷除也是遲早的事情,但是我希望還是冤有頭債有主。”
“處置真兇就行了,剩下的人,還是交給警司廳處理吧,按照過錯程度接受處罰吧。”
原來如此。
陶厚是以爲自己要把這800多人全部給好友陪葬。
怪不得在墓園便急衝衝的把自己叫了回來。
其實,這還真是錯怪了林徹,他聚集這麼多人,也是因爲周家遷墳的墓太多,加上對周文恆的思念之情,故而讓三大家族出動了這麼多人,同時披麻戴孝。
也算是給周家在天之靈,道歉了吧。
明白之後,便點了點頭說道:“那就聽陶叔的。”
陶厚微微一笑,也不再停留,起身便離開了。
而周家墓園之下,此時又多了三個新的墓碑,分別刻的蔣家蔣宏峯,雷家雷炎還有夏家夏瑾。
此刻,津新市的世家之爭,算是告一段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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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陽市。
楚府宅院。
樹木蔥鬱,樹影婆娑。
楚振海坐在主位之上,看着下面的一衆兒孫,是嬉笑打鬧,歡聚一堂。
雖然笑容滿面,卻也有愁容隱在眉間。
“雲夢怎麼還沒有回來。”楚振海,思量之下還是問了出來。
歡快的氣氛,截然停止。
一個個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人回答這個問題。
楚振海看着衆多表情,也是明白過來。
砰!
怒氣之下,重重的拍在了桌案之上,嚇得衆人是都一哆嗦。
“我還沒有死呢!”
衆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