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興平已經退居幕後多年,很少在接觸外面的事情。
但,當聽自己兒子說武威候只是有個20多歲的年輕人時,也是非常喫驚,難以置信。
轉念一想,卻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年僅20多,還沒有他孫子的年紀大,想必還處於涉世未深,少年熱血的行事之中。
這種人最好處理。
早些接觸,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可此刻,電話中除了林徹的威脅,便是一聲聲自己大兒子的哀嚎。
聲音十分悽慘。
整個事件也開始向着他們預設之外的方向發展。
沉默幾秒。
顧興平聲音低沉的說道:“小小年紀,便如此囂張跋扈,不知道你是怎麼坐到這個位置的。”
語氣之中,如同長輩在訓斥小輩一般。
“哦?囂張跋扈這個詞,我想更加適合顧家吧,林某這幾日可是親眼所見啊。”林徹語氣平緩。
這幾日,顧家的所作所爲他都看在眼裏。
囂張跋扈都不足以形容,作威作福,草芥人命更是屢見不鮮。
更有甚者,出海數十人,回來卻少了一半。
而此時,掌管顧家的人,居然說林徹囂張跋扈。
真是可笑至極。
顧興平心中惱怒,繼續說道:“這件事情,我顧家不會善罷甘休的,一定會向上面討要一個說法。”
“說法?或許吧,但是你還有20分鐘時間了,逾時的後果,不知道你能不能承受得住。”林徹繼續微笑說道。
“你敢……。”
嘟嘟嘟!
剛想反駁,林徹卻已經掛斷電話。
砰!
顧興平惱怒之下,手中的電話直接摔在了擋風玻璃上。
裂痕如蜘蛛網般蔓延。
司機也被嚇了一跳,急忙剎車停靠在了一旁。
“老爺,怎麼了?”司機小心翼翼的問道。
顧興平面色陰沉,不做回答,只是低頭沉默着。
司機也不敢妄動,不知道是繼續前往目的地,還是等待顧興平的下一步解釋。
足足沉默了幾分鐘。
顧興平才擡起頭,冷聲說道:“掉頭,去顧氏漁業。”
司機也看出了事態的嚴重性,也不再遲疑,腳踩油門掉頭向回開。
此時是單向道。
在一陣車笛和罵聲中。
頂着迎面而來的車流,硬是闖出了這條幹道。
顧興平右手揉捏着太陽穴。
拿起電話,撥通了電話號碼。
“我要人,越多越好,到顧氏漁業集合。”
態勢已經越發嚴峻。
……
一路猛趕。
終於在林徹規定的時間前,來到了顧氏漁業。
在門口整理着裝之後。
砰!
一把推開會議室的門。
入目便看見了年輕的武威候,還有扔在地上呻吟的顧祥。
臉色再度冰冷,看來,自己大兒子已經從地上趴了半個小時,一旁站着護理人員,卻沒人敢上前救治。
同時,林徹也在打量着顧興平。
一身隨意的休閒裝。
年歲以老,卻依然脊樑挺拔,腳步沉穩。
“你就是林徹?”顧興平剛踏進房間,便冷聲問道。
眼中寫滿了憤怒。
林徹露出一個笑容,坐在原位上輕聲說道:“來的還真是及時,隨便坐吧。”
彷彿他纔是這裏的主人,顧家人反而成了客人。
顧興平冷哼一聲,坐在了最近的一個位置。
“我倒要看看,大老遠把老夫找過來,到底有什麼事情。”
林徹從張通手中接過一個資料袋。
一張張資料從袋中拿了出來,輕聲說道:“獸籠的事情你知道嗎?”
“不知道。”顧興平冷聲說道。
這種感覺很不好,好像審問犯人一般,雙方的定位在無形中已經確認。
而獸籠的事情,他已經知曉。
卻不能在此時承認,成爲對方針對自己的把柄。
林徹頭也不擡,繼續問道:“昨日,顧坊帶領人把安豐港漁民的船隻都砸了,這件事你身爲家主不會也不清楚吧。”
“哼,不清楚。”顧興平冷哼說道。
又繼續道:“不但我不清楚,我顧家也沒有參與其中,只是一些人嫉妒我顧家產業,栽贓陷害罷了。”
咬死不承認,又能耐我如何。
顧興平便是這麼想的,你所說的一切,在我看來就是對方陷害。
你我扯皮,顧家有大把的精力跟你扯。
“呵!”林徹不由的冷笑一聲。
這顧興平還真是越活臉皮越厚啊,所有的一切都被他說成別人陷害。
顧家纔是受害者。
一旁的顧家人,此刻也有些放下心來。
還是老家主有城府啊,寥寥幾句便否決了所有事情。
“放心吧,在顧家人上路之前,我會給你們一個合理的理由的。”林徹冷笑說道。
顧興平眉頭一皺,微微撇了一眼顧坊。
顧坊會意,組織在場衆人先行離開這裏。
而房間內,只剩下顧興平,還有躺在地上的顧祥,及林徹三人。
沒有外人,顧興平便直接了當的說道:“開價吧,希望這是最後一次,以後顧家和武威候府井水不犯河水,別再來找我們麻煩。”
生意人的思維。
所有的事情都有一個價值,只要你出的價到達了這個數值,就可以輕易擺平。
林徹眉頭一挑。
這顧家的形式作風還真是遺傳,上來都是嘗試開價。
“我看起來很缺錢嗎?”
此刻顧坊也正好回來,聽見了林徹的這句話。
從顧坊,顧祥及最後的顧興平,都是試圖用錢來擺平。
林徹也開始有些自我審視,是不是最近楚雲夢沒在,自己穿的有些太過隨意。
看起來像很缺錢的樣子。
“那你想如何?堂堂武威候,欺壓我們這些小商人來增強自己的威勢?”顧興平自嘲說道。
“小商人?顧家如果是小商人的話,那這沿海三城誰敢稱商賈了。”林徹說道。
說完看了看時間,也不早了。
直接了當的說:“顧家我目前還不會動,三天之後,我要你把顧氏漁業轉讓出來。”
聲音冷淡,不帶任何感情。
顧家三人心中一緊。
顧興平同樣面色難看,道:“憑什麼。”
“憑什麼?就憑我比你顧家勢大,你能如何。”林徹起身,直視顧興平的目光冷聲說道。
比你勢大,便欺的你不敢擡頭,這一項是顧家的行事作風。
此刻,也算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
顧興平被林徹的氣勢,壓的有些喘息不定。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受這麼大的氣,無法還嘴。
林徹冷笑一聲,手中茶杯猛然破碎,屈指連彈,兩個碎片噗噗!兩聲貫穿了顧祥的喉嚨。
前後通透,鮮血如注。
“先收顧家一些利息,叫人收屍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