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
連通利州城,通往外市的高速公路上。
一輛黑色的商務車,獨自悄無聲息的向着外市的方向,快速疾馳着。
而在商務車的後排。
一名,神色嚴肅,頭髮有些許花白的中年男子,正大馬羊刀的端坐着。
身材魁梧,彷彿一個人便佔據了整排後座。
“還有多久出利州城地界。”中年男子,突然睜開了閉目的眸子,輕聲問道。
司機一愣,看了眼導航後。
回答道:“還有二十分鐘的路程就出利州城了。”
中年男子眉頭緊鎖,卻遲遲未語。
他的心中此刻正伴隨着一種不祥的預感,彷彿一陣陰霾,正一點點向自己籠罩過來。
“加快速度,十分鐘內趕出利州城地界。”聲音越發的嚴肅。
司機一聽,便立刻油門踩到了底。
車子再次提高速度,如風一般向着遠方飛馳。
突然!
哧!
車子響起一陣刺耳的聲音,司機的臉色瞬間變得十分難看。
車胎被紮了。
車子開始不受控制的打滑旋轉,司機也在不停的調整着方向盤,才讓車子打滑兩圈之後,平穩的停靠在了路旁。
中年男子臉色更是陰沉。
因爲在車子的前方的去路已經被一輛軍綠色吉普車擋住,兩名年輕男子,正靠在車頭,饒有興致的看着自己。
呼!
深吸一口氣,直接看車門走了下車。
司機見狀急忙阻止,“哎,別亂走啊,這高速上很危險的。”
囑咐着,擡頭時卻也看見了前面等候多時的林徹,張通二人。
“東陽,這麼火急火燎的離開利州城做什麼?走吧,我們少爺請你去侯府做客。”張通上前一步,冷聲說道。
中年男子便叫東陽,是調查已久的人物,隱匿在這利州城中,尋找起來還真是費了不少的功夫。
東陽依然面無表情,五官棱角分明看不出此刻到底是喜是悲。
只是盯了張通許久,又看向一旁,沒有說話的林徹。
“做個交易怎麼樣?”東陽冰冷的聲音說道。
不是對着張通,而是說給林徹聽。
東陽可以看得出,這位便是年少得勢的武威侯。
“什麼交易?說來聽聽,爲了等你,我們可下了不少的功夫。”林徹也從斜靠着車身站起,輕聲說道。
爲了抓他,林徹可下了不少的功夫,就連今天的高速公路,也在這個時間段暫時關閉。
就是爲了堵他,東陽,殺死尤承望的隱藏在沿海三城的高手。
“我給你錢,很多很多的錢,而你只需要放我離開這裏,我保證再也不會返回沿海三城,怎麼樣?”東陽盯着林徹的眼眸,認真說道。
東陽對自己的本領有信心,就算對方是武威侯,年紀輕輕也不信能留的住自己。
對方明顯提前便有準備,弄不好便有埋伏。
心中便想着做這場交易,錢是好東西,就連他們這些武者,都需要爲錢奔波。
他相信林徹也是。
然而,在東陽的注視下,林徹卻微微搖了搖頭。
輕聲道:“錢對我來說,並沒有吸引力。”
人們總是以錢來衡量事物的價值,確實也是如此,作爲當下必不可缺的產物,錢能讓人做出很多事情,也能讓人放棄許多東西。
不說他不缺錢,就算缺,也可以輕易的,以正規途道得到。
錢,並沒有吸引力?
這個答覆讓東陽有些喫驚,卻又感覺理所應當。
喫驚在於,居然真的親耳聽到有認識錢沒有吸引力。
仿若他人說出來,恐怕會成爲一個茶餘飯後的談資,而此刻林徹說出來,貴爲武威侯卻讓人感覺,是那麼的理所應當。
鎮守富裕的沿海三城的侯爺,會缺錢嗎?
也許會,但缺的數目也不是他們可以給的起的。
“我只想離開這裏,沒必要這樣咄咄逼人吧?”東陽沒了籌碼,冷聲說道。
言語看似退縮,講和。
可滿是老繭的雙手卻已經握緊了拳頭,一股凌厲的氣勢由自身散發出來。
看來已經做好了戰鬥準備。
林徹卻只是微微一笑,“不抓你,這尤承望的鍋,豈不是林某背定了?”
呼!
話音剛落,張通便已然出手。
右手五指緊握,一步踏出,蓄而不發的氣勢如山洪海嘯,眨眼間,便已經到達了東陽的眼前。
後者早已蓄勢待發,兩人拳頭直接硬碰硬般轟在了一起。
轟!
剎那間,威勢震天,兩人絲毫不做停留,拳腳齊出。
四周的石子紛紛被振飛出去。
聲勢駭人。
躲在遠處偷看的司機,更是看的目瞪口呆,彷彿電影中演的武俠片一般,原來現實之中也存在這樣的人物。
一時之間,居然也沒有逃跑,就站在那裏駐步觀看。
林徹看的也是微微點頭。
張通的本領,他還是較爲熟悉,這東陽能在其手上堅持到這般地步,也實屬了得。
但,就算如此。
說他能殺死尤承望,甚至還有同車護送的繡衣衛一同遇難,就有些牽強了。
尤承望能坐到一方繡衣御史,可不是表面上那般,酒囊飯袋。
砰!
張通再次一拳轟出,如撲咬猛虎兇猛異常。只是對方快速躲避,一拳直接轟在了黑色的商務車上,留下了一個拳頭大的凹痕。
“你逼我的。”東陽有些狼狽的拉開距離,狠聲怒吼。
同時雙手以拳變爪,擺出了奇特的進攻姿勢。
雙手如鷹爪,給人一種鋒利危險的感覺。
林徹在一旁看的暗暗點頭,尤承望咽喉便是被爪擊抓碎,此刻東陽施展爪功,便與尤承望的死因相吻合。
張通也不急着進攻,而是特意等對方準備好。
好鬥的血液正在逐漸沸騰。
“希望你這爪功,能給我帶來驚喜。”說着,便再次攻來。
拳勢如風,勁如搖山振嶽,剛正威猛。
而東陽,指如鷹爪,靈活巧妙,分筋錯骨、輾轉騰挪。
攻勢異常刁鑽。
一爪抓在汽車引擎蓋上,瞬間堅硬的鐵板,被抓出三道深深裂痕。
其鋒銳程度,拍在人的身上,恐怕會輕易的劃開血肉,撕裂骨骼。
隨着時間的推移。
張通的拳勢越來越猛,壓的東陽是連連後退。
甚至左手的手指,也在剛剛被張通一拳轟斷,狼狽至極。
“停,只要你肯放過我,怎麼樣都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