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四點中。
太陽好似偷懶一般,雖在東方的朝霞染紅的天邊,卻依然遲遲不肯露面。
以至於,有些工人已經上班,天色卻依然昏昏沉沉。
一處橋洞下。
刺骨的寒風呼嘯着吹過橋洞,發出一陣呼呼的風聲。
陳萬剛剛有些清醒,便感覺到身上那深入骨髓的疼痛,和徹骨的寒冷。
即便如此,他仍然心中一陣竊喜。
他不但從林徹的手中逃了出來,還活着。
雖然自己的傷勢不容小覷,但只要活着便一切都有希望,他就可以恢復過來。
到時候……。
林徹,我打不過你,但我會讓你全家人不得安寧。
讓你嚐嚐比我今日,慘痛千倍萬倍的苦。
想着,陳萬的臉上便由喜色慢慢的轉化成殘忍,最後變的越發猙獰。
“想什麼好事呢?說出來分享分享唄!”
突然一個聲音從身邊響起,陳萬心中一驚,猛然向着說話的方向望去,卻見到一個身材魁梧的男子,正依靠在橋洞的牆壁上。
不停的甩着,被水溼透的香菸盒。
陳萬見到此人,彷彿見到了鬼一般,眼睛險些瞪了出來。
“是你,你沒死?”
此人便是元震。
他昨夜跟隨陳萬跳入河中,隨着冰冷刺骨的河流一路向下,在一處淤積樹枝雜草的轉彎處,發現了昏迷不醒的陳萬。
檢查了一下,發現陳萬還沒有死。
便拉着陳萬一同躲藏,不可能讓他這麼輕鬆死在這裏。
當時元震的情況也不算太好,一邊要躲避武威侯府的搜捕,又要帶着陳萬逃離出來。
最終找到了這處躲藏地點。
“怎麼?我沒死你是不是很失望啊,僱主先生,還是稱呼您爲陳先生?”元震此刻倒是無比的冷靜,照比這幾天心中的掙扎,此時是他最冷靜的時候。
陳萬的心中咯噔一下。
剛剛逃離林徹的魔爪,此刻又落入了另一個仇人的手中。
臉上儘量的露出一抹笑容,輕聲說道:“前幾天那個計劃,也不知道哪裏出現了疏漏,發生了爆炸,我們都以爲你們被炸死了呢!”
“你能活着回來,真是太好了。”
陳萬向上挪動着身體,嘗試着讓自己的手腳恢復正常。
而臉上卻依然表現出,老友重逢所表現出來的喜色。
“是嗎?那還真是拖了陳先生的福,我活着出來了,但我四個弟弟卻葬身在火海之中。”元震的神色如常,語氣也異常的平穩。
像一臺機器,在播放着錄製好的錄音一般,沒有絲毫的波動。
輕輕的瞧了一眼陳萬,說道:“你說我應該怎樣感謝,陳先生你呢?”
陳萬心中一沉。
他肯定知道自己埋伏炸彈,連他們一同炸死的事情。
這種,只要你坐下來好好想一想,其實也並不難推測出來,從他們五人引誘林徹到達現場。
接通電話後,引爆炸彈,所有的一切就是要連他們和林徹一同炸死。
但此刻,他絕不能承認。
如果自己承認了,那麼以此時自己沒有戰鬥力的狀態,一定會被對方殺死。
想到這裏,便再次強調說道:“答應你們的錢,我現在還保存着呢,可是一分都沒有動。”
“哎~!”說完故作嘆息說道:“明明準備了五個人的錢,現在也只剩下你一個人了,這些錢自然也全是你的了。”
此刻,自己提出五個人的錢即將都歸元震一人所有,也在暗示着對方,什麼兄弟死不死的,他們的錢全是你的。
這些通緝犯,又或者地下圈子混飯喫的人。
黑喫黑是常有的事情,任務結束殺死同伴又不是少見。
他不信元震能抵住誘惑。
果然,元震的眼睛一亮,原本麻木的臉色浮現出些許的表情,冷聲問道:“錢呢?”
陳萬的臉色一喜。
什麼兄弟感情,什麼報仇血恨。
都他媽扯淡,還是錢來的最實在。
嘴上也沒停留,急忙說道:“沒在身上,你帶我出去,我去銀行去給你,全是現金。”
元震的表情瞬間猙獰。
怒吼道:“你他媽耍我。”
猛然起身,從腰間掏出一把刀,便向着陳萬的方向衝去。
陳萬當場一驚,再次吼道:“我沒騙你,錢都給你們準備好了,一分鐘就可以取出來。”
“放屁,真他媽以爲我傻啊!”元震哪裏還會聽信於他,持刀便向陳萬殺去。
他最起初聽對方的話,也是因爲等殺死陳萬之後,需要錢離開。
能有錢最好,當然,有沒有錢陳萬也必須得死。
眼看元震已經向自己撲來,陳萬駭然的同時,身體還是劇烈的掙扎着。
陳萬現在身受重傷,但元震也沒有好到哪去。
這些日子東躲西藏的,自己身上的傷勢沒有康復,反而越發的有加重的跡象。
所以,他殺死陳萬之後,就會想辦法立刻離開這個城市。
找個安靜的地方養傷。
“元震,你別衝動,你兄弟死跟我沒關係,是武威侯做的,你殺我一點用也沒有。”陳萬嘗試着讓另一隻手恢復行動,而嘴上開始胡亂的說着。
“放屁,武威侯能放炸彈炸自己?”元震腳下不停繼續向着陳萬撲去。
噗!
一聲刀子入肉的聲音響起。
元震手中那鋒利的刀子,直直的刺入了陳萬的胸腔之內。
由於刀子向下刺,除了入肉的聲音,甚至沒有一絲的阻礙感。
陳萬胸口一痛,刺激之下失去知覺的右手猛然有了知覺。
五指成爪,便直接扣在了元震的喉骨之上。
後者大喫一驚,沒想到陳萬此時還有還手的餘力,起身便要離開。
可爲時已晚。
“我送你與你弟弟們團員。”陳萬怒罵一聲。
咔!指尖一用力,便直接捏碎了對方的喉骨。
局勢瞬間顛倒。
原本佔於有利局面的元震瞬間身死,而陳萬胸前仍然插着一把刀。
刀身刺入胸口,外面只留下一截刀柄。
“草,狗東西也想殺我,狗東西。”陳萬把已經斷氣,卻依然癱軟自己身上的屍體推到一旁,嘴中卻依然喋喋不休的罵着。
武威侯要殺我,我認了。
就你這個狗東西,也夠資格殺我?
陳萬口中罵着,捂住胸口搖搖晃晃的站起來。
噗噗!
可沒走兩步,便是兩大口鮮血噴出。
生命在他的體內快速流逝,踉蹌兩步,整個人便跌倒了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