噗!
廖雪峯一口鮮血猛然噴出。
原來如此……,原來如此啊。
他廖家終究還是武道世家,被人家耍的團團轉。
剛剛不久,自己還與竇建德稱兄道弟,舉茶共飲呢。
沒想到,自己活的快入土了,居然被人家三言兩語就給耍了。
“你爲什麼不早說!”廖雪峯輕聲問道。
是啊,你爲什麼不早些告訴我,非要我死了這麼多家族子弟,才說出真相。
林徹搖頭苦笑,冷聲說道:“那時我說,你會聽嗎?你會信嗎?”
嗡!
廖雪峯腦中又是一陣眩暈。
他的腦子此刻如同一腦漿糊一般,一片空白,什麼也思考不出來。
那時自己會不會聽,他也不知道。
他真的不知道。
一陣刺痛從腦中響起,廖雪峯蹲在牆角,就如同一名普通的老乞丐一般。
蹲在牆根處,抱着頭。
此時。
所有的關卡已經被移除,路面也被清理乾淨。
“少爺,可以出發了。”守衛輕聲說道。
“給他們叫救護車!”林徹吩咐一聲,扭頭變向車上走去。
眼看就要上車。
廖雪峯猛然站起,冷冷的看着林徹。
冷聲說道:“我徒子徒孫死的死,傷的傷,林徹,我要跟你決一死戰。”
林徹頭也沒回,直接上了車。
廖雪峯一步上前,大聲喝道:“林徹,你敢不敢與我一戰,我要殺了你。”
雙手拳頭死死的握着,大聲的向林徹吼着。
車子緩緩啓動,卻依然沒有人回答他。
他想攔在車子的前面,可腳下卻如同灌鉛一般沉重,始終沒有跨出這一步。
武威侯府的車隊一點點遠去。
直至拐角時,連最後一輛車的尾燈都已經消失。
噗!
廖雪峯又是一口鮮血噴出。
順着嘴向下流淌着,卻依然大聲嚎叫着:“啊!爲什麼,你們這些該殺的!”
拳頭揚起!
砰砰砰!
接連數拳,轟在院落的牆壁之上。
堅實的牆壁瞬間碎瓦飛濺,所轟擊的區域,倒塌成一片廢墟。
噗噗!
又是兩口鮮血噴出,整個人便直直的向後倒去。
“師傅!師傅!”
“師爺……。”受傷的或者逃過一劫的徒子徒孫們,大驚失色。
急忙衝上前查看情況。
卻見廖雪峯雙眼失神,如同一具行屍走肉。
衆人連忙安撫,可依然無濟於事。
這裏是富人區。
醫院本就在不遠的位置,所以救護車來的速度也十分迅速。
當看見滿地鮮血和傷患時,有幾個女護士,頓時嚇的癱倒在地。
但終究,把傷患送到了醫院治療。
…………
繡衣衛,議事廳。
原本一個月也不會開一次會的繡衣衛,今日全部聚集在了這寬敞的議事廳中。
敖五大馬金刀的端坐主位,卻沉默不語。
一雙眼睛如即將釋放怒火的巨龍,滿是升騰的火焰。
而在其身前,正跪着一個熟悉的面孔。
鄒致!
這個因爲是敖五的老鄉,而備受衆人殷勤的繡衣衛成員。
此刻,深深的低着頭,跪在敖五的腳邊。
身體不受控制的在顫抖着。
都沒有。
只是安安靜靜的坐在那裏,而鄒致卻始終未敢擡頭看一眼。
“大人,或許事情並非想的那樣,是不是還需要在調查一下。”其中一名資歷較老,與鄒致走動較近的繡衣衛,起身說道。
說完之後,便用眼神示意其他同伴,隨同自己一起爲鄒致求情。
嗖!
突然破空聲響起。
不等衆人反應,噗!
圓珠筆直接貫穿此人的兩個腮幫子,帶着血肉又飛行數米,才堪堪落地。
這,…………。
衆人大驚,急忙看向此人,卻見他嘴角兩邊,兩個血洞清晰可見。
“啊……。”剛想痛苦的大喊。
可被敖五一瞪,瞬間又憋了回去,用手死死的捂住自己嘴巴,卻擋不住流淌而出的鮮血。
“敖某還沒有傻,用不着你們來糊弄我!”
冷眼掃視衆人,“還有人要爲鄒致求情嗎?”
一衆繡衣衛彼此互看一眼,立刻把頭深深的低了下去,不敢做出任何回答。
他們這些時日,也是收了鄒致不少的好處,本想着自己人多一同爲鄒致求情,這敖五怎麼也不能與大部分人持反對意見吧?
結果第一個人剛開頭,便直接被敖五穿透了嘴。
鮮血淋漓。
如果是平日裏,這麼多繡衣衛一同提出什麼意見的話,敖五確實會深做思考。
問題不大,都會遵循衆人的意見。
但,這並不代表他是個傻子,沒有一絲的主見。
他27歲被殿主季正德任命繡衣御史,年少得志怎會沒有一絲鋒芒。
只是他平日裏,收斂起來而已。
跪在地上的鄒致,臉色蒼白如紙。
餘光看着爲自己求情人的慘狀,心中更是驚恐萬分。
敖五真的怒了。
與平日裏的怒不同,不打你不罵你,卻讓你感到內心深處難以抑制的恐懼。
甚至猜想着,對方會不會一怒之下殺了自己。
“大……,大人,小的知道錯了。”鄒致如鯁在喉,這一句話費了好大的力氣才說出來。
說完,便深深的跪拜下去,額頭緊貼地面。
表現出自己最大的恭敬。
敖五居高臨下的看着他,臉上面無表情,看不出任何的情感。
許久。
冷聲問道:“杜生是你殺的了?”
杜生,一名普通的繡衣衛成員,在尤承望死後,也是從外地最新調過來的。
就任時間和敖五算是前後腳。
前不久,由於被竇家買通,以繡衣衛的身份爲其禁運品充當保護傘,而被林徹當場抓住。
本是送到繡衣衛,讓他們親自去查。
可在夜晚,莫名被人殺死。
敖五知道是繡衣衛內部人下的手,所以也在一直不停的查着。
聽見敖五的問話,鄒致全身一顫。
卻仍然深低着頭,不做回答。
其實敖五問這句話,也是多此一舉。
這段時間的調查,已經坐實了鄒致殺害同僚,同爲繡衣衛杜生的事實。
敖五繼續說道:“既然你默認了,那麼就把所有的事情都說出來吧。”
語氣依然很平淡,甚至就連剛剛的憤怒也是發泄在求情人的身上。
對待鄒致,卻讓人看不出一絲喜悲。
但,此刻所有人的眼神,都看向鄒致,等待他到底如何回答敖五的問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