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夜提刑 > 第633章 郎亦壞人心
    靜空聽拓拔灲立下重誓,似乎也有些驚異,但望着拓拔灲堅定的目光,最終點了點頭。

    “你姓拓跋,應是出身大錫國的人吧?你那兩個小夥伴卻是一個青銅一個大狄後裔吧?”

    “回大活佛,弟子祖上的確是大錫國人世,但卻出生在古骨龍城,牧雲弟是青銅後裔,娜索是大狄國的後人。”

    拓拔灲雖然不明白靜空突然問自己三人的出身是有何意,但還是如實回答了。

    “原來如此,那你認字嗎?”

    靜空並沒有接着方纔的話題,又問道。

    拓拔灲搖了搖頭,神色間似乎還有些羞赧。

    “我們三個只有娜索認識幾個字……”

    靜空又想了想,說道:“這樣吧,如果你真想皈依我佛,貧僧就先傳你一部金剛經,待你有所悟之後,是要去往大冬宮寺,還是放棄留在古骨龍城,皆有你便,但無論如何,你方纔已經發過毒誓,切記,今生不可再毀約食言,尤其不可對佛陀毀誓!”

    “是,不過,大活佛,你現在不教我氣功嗎?”

    拓拔灲臉上露出急切之色。

    “時機未到,等你領悟了這部金剛經,如果決定去往大冬宮寺,自會有人傳你氣功。”

    說完,靜空便口傳拓拔灲金剛經,並一一講解。

    十方此刻也是滿腹疑問。

    “這真的是師父嗎?教人向善,重守承諾,還傳經?爲何在我的印象中,師父只是個用陰煞摩羅殺人越貨的兇僧呢?嗯?陰煞摩羅?”

    十方不由得一愣。

    “記得當初張先生說過,陰煞摩羅是西狄陰宗的煉煞之法,師父會氣功,那自然也是到過西狄大冬宮寺的,很可能就是那裏的和尚,無論陰煞摩羅和氣功,可都和西狄有關,那爲何張先生說,師父從未去過西狄呢?”

    十方略微思索了片刻。

    “這也沒什麼奇怪的,畢竟徐有才和師父早有勾結,做個假的官憑也不是什麼難事,只不過,師父又會薩巫教的噬魂咒,他和薩巫教又有什麼關係呢?還有最終爲何勾結關山銅和徐有才要害死張先生呢?”

    這些問題,十方依舊無法解答,關鍵是,自己現在也根本無法用言語詢問,不過,就算自己能問,看樣子這狀況應該是二十多年前的事情了,恐怕靜空也回答不了。

    “這麼說來,我和邊巴西卜還是師兄弟了?”

    十方也不知道這算不算是一種自我解嘲。

    “現在最關鍵的是,自己到底是個什麼狀況,怎麼唸了幾句咒語,卻變成了如今這個狀況了,也不知道如今萬花會是什麼情況了,杏兒她們會不會有危險,不過,料想有章九喬坐鎮,賽盼盼和冰哥也在,應該能製得住邊巴西卜吧?”

    十方對靜空傳授邊巴西卜金剛經毫無興趣,因而一邊瞎琢磨,一邊在周圍亂飛,只是他並不敢太靠近二人,畢竟,如今自己毫無招架之力,方纔被娜索一瓦片就給拍暈了,要是太靠近,保不齊就被靜空給一巴掌拍死了。

    “嗯,什麼東西,好香甜啊!”

    正當十方有氣無力地飛的時候,突然聞到一股別樣的氣味,瞬間勾得他全身發癢,迷迷糊糊就落了下去。

    “軟軟的,香香的,好像娘做過的棗泥糕一樣。”

    等十方一頭栽進一坨軟乎乎發黃的奇異物體上時,就覺得一股難以抵抗的疲憊襲滿全身,似乎自己連眼皮都睜不開了。

    靜空和拓拔灲也並沒有發現,在他們身旁不遠處,有一隻紅頭蒼蠅,一頭栽進了一泡新鮮的米田共之上,就再也沒爬起來。

    ……

    “唔……”

    十方睜開眼睛,想伸個懶腰,結果整個身體又飛了起來。

    “我睡了多久了,師父呢?邊巴西卜呢?”

    十方四下望望,已經沒有了靜空和拓拔灲的身影,除了還是那滿地黃沙,似乎一切都沒有變過。

    十方胡亂飛了一圈,只看到一些人穿着各異的服飾,或種田,或做工,其中並沒有靜空的身影,最後只能無奈地又飛回了破窯。

    “拓跋哥,你在想什麼,怎麼又發愣呢?”一個身材窈窕,面如清荷的豆蔻少女,俯身在一個英俊高大的男子面前,一雙如湖水一般清澈的大眼睛,努力笑盈盈地望着。

    “娜索,拓跋哥肯定又是琢磨那金剛經呢,這還用問?”

    旁邊一個身材魁梧,身材壯實的男子,一邊用石頭磨着手裏的鋤頭,一邊笑呵呵說道。

    “娜索,拓拔灲?我這是睡了多久,他們怎麼一夜之間,都長大了?”

    十方驚的是目瞪口呆。

    “我知道。”娜索撇了撇嘴,語氣中卻頗爲無奈,“自從大活佛救了我之後,拓跋哥就跟丟了魂一般,連我們都不怎麼搭理了。”

    “你還說拓跋哥呢,你不也是,自從當年米大夫教你了那首什麼春江水沉沉的詩,你不也常掛在嘴上,念着念着,就開始發呆了嗎?”

    磨鋤頭的漢子又憨厚地笑道。

    “牧雲哥!你又笑話人家!”

    娜索似乎有些羞赧還有些氣惱,紅彤彤的小嘴也嘟了起來,這又嗔又甜的容貌,就連十方也不禁有些臉紅心跳。

    李牧雲更是癡笑着望着娜索,“對了,娜索,那首詩到底是什麼意思啊?”

    娜索臉一紅,眼中卻露出一絲竊喜之色。

    “不是都跟你說了幾百遍了,你和拓跋哥就是雙竹林,我就是春江水,我本來靜靜的流淌,毫無波瀾,結果就是你和拓跋哥,既壞了我靜靜的水色,又壞了人家的心。”

    “嘿嘿,我知道,但我就喜歡聽你說,一遍遍地聽你說。”

    李牧雲摸索着鋤頭,癡癡地望着娜索,臉上毫不遮掩地露出迷戀的笑容。

    “就數你最壞了,哼!”

    娜索白了李牧雲一眼,又轉頭望向如入定一般的拓拔灲。

    “拓跋哥,我不是說你壞,你可別多心!”

    “凡所有相,皆是虛妄。若見諸相非相,則見如來。”

    拓拔灲只是淡淡回了一句,臉上依舊毫無表情。

    “拓跋哥,這句我可真不懂什麼意思了?你能跟我講講嗎?”

    見娜索神情一變,李牧雲急忙打圓場似的說道。

    “一切有爲法,如夢幻泡影,不懂也無妨。”

    拓拔灲站起身,自顧自出了破窯。

    “妹妹,你千萬別多心,拓跋哥就是沉迷佛經而已,他心裏還是有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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