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方一聽楊毓成的反駁,這才明白過來。
“噢,我說呢,楊毓成這小子之前一直都沒把好壞先生放在眼裏,毫無尊重,爲什麼現在左一個小師父,又一個小師父如此不依不饒,原來他誤以爲我拎着糞桶到這裏來的本意是要暗算他啊”
“想來定是他認爲之前對我有些齷齬,我必定懷恨在心,如今又堂而皇之地進了賀家,便想要報復他,但他卻根本就不知道我來卻是爲了救他的狗命。
此人當真是心胸狹窄,就把我想成和他一般的小人了,害的現在就連黛靡姐姐都對我心生嫌隙。”
儘管十方既憤怒又委屈,但一時三刻之間,還真沒辦法能把這問題解釋清楚。
一是,殺死賀夫人的真兇笑面傀儡如今就在木坊之中,就算不替賀立業顧及他木坊的招牌,但是輕易暴露自己和黛靡的真實目的,或許就此嚇得真兇逃走,尤其是現在真兇還被黛靡姐姐打傷的情形下,一旦跑了,就再難抓住了。
畢竟賀立業對外宣稱的請黛靡和自己來只是爲了查找丟失的寒蟬而已,除了保護他的招牌外,自然也有不想打草驚蛇的意思。
二是,自己用的化木之法是諏取說的,之前連自己都不太相信,更別說別人了。
其他人倒不在乎,但要是讓黛靡姐姐真的以爲我就是心胸狹窄,借降妖爲名而藉機報復的小人,還真就說不清楚了。
拎着一桶稀馬糞來抓笑面傀儡,就別說黛靡姐姐了,恐怕就連地上的好壞先生也糊弄不過去吧。
但自己又不能就此承認,不然就真成了蓄意報復的真小人了,但要怎麼說才能既不讓黛靡姐姐疑心,又能把實情說的清楚呢
十方是左右爲難,而正在這時,就見賀立業帶着幾個家人也來到當場,身邊竟然還跟着那個抱着小傀儡的三小姐韓毓顏,反倒是何叔並沒有一起。
賀立業面色不善,到了近前,看了看兩個徒弟,又瞅了瞅地上的好話先生,眉頭就是一皺。
韓毓顏更是用手一捂嘴巴,只是懷中的木偶一陣哈哈大笑,還奶聲奶氣說道:“哎呦,好壞先生這是怎麼了之前也沒傻到用大糞洗澡啊,看來現在又傻出新境界了”
“小謎子,還不住嘴,小孩子家,哪兒那麼多怪話,這可是姐姐的小師父,也是你能取笑的嗎看我回去不罰你”韓毓顏嬌聲斥道。
“姐姐,小謎子不敢,求姐姐不要罰我一個人睡,我害怕。”
十方正頭疼呢,結果一聽這瘋婆子的自問自答,登時是靈機一動,對啊,反正也解釋不清楚了,大不了不解釋了。
既然賀立業親自來了,我只需要把焦點引到好壞先生和笑面傀儡的身上,讓其他人無暇再想那捅馬糞不就能暫時搪塞過去了嗎。
只要賀立業不說什麼,楊毓成就是再能耐,也拿我沒辦法,之後再跟黛靡姐姐詳細解釋清楚就行了。
想到這裏,十方就沒說話,腦子裏飛速旋轉,究竟怎樣才能既不暴露真實目的,還能引起賀立業的注意力呢,看來就只能從孝滄鎮的傳說下手了。
沈毓授本就四肢發達,頭腦簡單,而他又是賀立業的親傳弟子,本就對賀立業是又敬又怕,一聽賀立業似乎不太高興,也不知道該如何答對,只是一臉焦急的望着旁邊的楊毓成。
“師父,這可真不是弟子故意擾您休息,只是這事我們兩個實在處理不了,才急忙派人去請您。
您看,我小師父被十方先生莫名其妙給潑了一身稀屎,我們要是自行責罰十方先生吧,他是咱賀家的貴客。
但要是不責罰吧,小師父這虧喫的也太冤了,好歹他也是我們的長輩,賴好也算咱賀家的臉面,如此被辱,我們也只能請師父您來定奪。”
楊毓成一臉畢恭畢敬地說道,語氣也再無女態,而是正常的男子聲音。
賀立業一聽,便轉過身來,面向黛靡和十方,神色也恭敬了許多,“二位先生,毓成說的可是實情當真是先生做了這等荒謬之事嗎”
黛靡也是又氣又尷尬,但畢竟的確是十方做的不妥,聽賀立業這麼一問,一時間也不知道該如何解釋,就把目光一轉,並未說話。
“這個”十方此刻思慮已定,便說道:“賀員外,其實吧這就是一場誤會,您之前不是請我們幫你找回那什麼刻刀寒蟬嗎實不相瞞,我和黛靡先生現在已經查到重要的線索了。”
十方在說線索的時候,刻意加重了語氣。
“什麼,一天不到就查到線索了”賀立業登時一驚。
現在這裏所有的人裏面,只有他和十方黛靡三人知道自己的真實委託是什麼,因此聽十方這般一說,賀立業自然明白十方說的並不是寒蟬,而是查到了殺死賀夫人的真兇線索了,自是驚訝不已。
“不錯,我和黛靡姐姐經過仔細分析,發現做下這個案子的犯人,現在可就在賀家,想來他既然已經盜走了寒蟬,卻並未逃走,那他的目的就只有一個,就是不光是要寒蟬,恐怕連其他的四寶都想據爲己有。”
賀立業心裏最怕的就是賀夫人之死只不過是一個開頭,後面還會再發生類似的事情,因此聽十方說的肯定,臉色更是難看。
“先生是說那盜匪的目的是要我賀家的全部五寶嗎”
“一點兒不錯,至少在我看來,在五寶沒有全到手之前,他恐怕不會停手,就此離開賀家的。”
賀立業額頭冷汗都下來了,這裏只有黛靡能聽明白十方的意思,但卻不明白十方爲何能如此確定真兇一定會要將賀家滿門全滅才能擺手,因此也將目光落在了十方的身上。
其實她哪兒知道,這些話連十方自己都沒把握,他之所以這麼說,就是單純的想先把賀立業給震住,只要把賀立業的心牢牢牽制在自己的手裏,後面一切才都能好辦。
果然賀立業被十方嚇的膽戰心驚,急忙問道:“即是如此,那敢問先生,究竟發現了什麼重要的線索,那盜匪又究竟是何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