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界中,修士互相吞噬則會因種種因素不合,而遭到反噬。
然此元嬰數萬年維持九星流炎陣,修爲更耗損不小,如今只留下一身道法精華,若結丹修士得到,藉此進階元嬰期並非難事。
如同人間的人蔘果,凡人服後可借其靈性修仙問道,而廣陵子所留這道純淨的元嬰,也可以讓修士一步登天。
此等數萬年難得的機遇,各大巨頭豈能放過。
一時間整個歸墟之海羣雄匯聚,正魔兩道一共八位結丹期修士混戰。
衆人由外看去,只聽得轟鳴陣陣,光華沖天,卻見不到哪怕一絲的人影,金色元嬰也受此衝擊,轟撞中綻出的虹光如若雨幕般灑落,場面之宏大難以想象。
從洞府中傳送出來的一衆弟子滿臉駭然,萬想不到一次單純的探寶,竟會演變成如今這般轟動修仙界的混戰。
感覺到那一陣陣足以將他們秒殺的鬥法餘波,他們哪敢繼續逗留,紛紛在各派法力期主事的接應下逃回岸上。
饒是洛傾城與蘇雪鳶,也不敢距離太近。
只是她們相互間似有默契,並未隨衆人迴歸岸上,而是在遁出一定的距離後,便停在不遠處觀望,默視各大巨頭向元嬰出手。
葉純陽也早早逃開,如今的歸墟之海已經徹底成爲結丹修士的戰場,他區區築基初期,在此逗留只有死路一條
只是在一衆探寶弟子中,唯他修爲最低,逃跑中竟落了單,好在他略有幾分手段,否則此時早已被那戰場餘波,震得形神俱滅了。
就在這時,被衆大能圍控的元嬰忽然光芒一閃。
它體表忽然分出一道微渺的毫光,往人羣某一處飛去,落下之處,竟是葉小寶隱身所在。
此光速度極快,且十分快速,只一瞬間便鑽入葉小寶體內消失無蹤,加上小寶本就是隱形之體,包括一衆結丹巨頭,在場竟無人能覺。
正往遠處飛遁的葉純陽忽有所感,凝眉感知一番,卻未發現任何異狀。
而在散出毫光之後,元嬰竟似有意識一般,在空中盤旋一圈後,猛然向遠空遁去。
衆結丹巨頭臉色一變,急忙馭起神虹追趕,不到片刻,便相繼消失在遠處。
原本混亂的海面上,竟在此刻突然風平浪靜起來。
從元嬰出現到遁走,原本入洞府探寶的各派弟子,均都成了看客。
然而,在各派掌門相繼追走後,魔道那位巨梟摩羅卻忽然停了下來。
也不知爲何放棄追逐元嬰,他竟屹立原地,目光有些陰沉不定。
血衣青年見此,飛身靠了過來,向他望去一眼,低聲道:“宗主,那元嬰”
摩羅目光一閃,回首打斷了他的話:“元嬰之事本宗自有安排,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要去做。”
血衣青年微微點了點頭,心下了然。
而在此時,先前衆大能圍攻元嬰的正下方,那原本沉寂的海底之下,突然驚濤大作。
平靜的海面,此時又形成了一個巨大的漩渦,那海底彷彿有個黑洞一般,引得海水滾滾而下。
漩渦中間,只見得一股驚人的煞氣瀰漫上來,發出刺目的虹光。
虹光中,一道虛影逐漸顯現出來,其狀如魔,威壓滔天。
“那是什麼”
正道諸人見得海上煞氣漫天,一時神情大變。
洛傾城與蘇雪鳶雖是仗着修爲,停在不遠處觀望,在這虹光出現後不由退避數裏,祭出法罩抵禦靈壓。
葉純陽心頭顫了一下,更是使出渾身解數遠離這道紅光。
先是元嬰出現,而今又是這般詭譎的異象,這一系列的變化,已經遠遠超出所有人意料之外。
葉純陽覺得自己彷彿是海嘯中的一葉扁舟,隨時都有可能覆滅。
然則魔道之中,摩羅看到此景卻是一喜,縱身一掠往那血光衝去,霎時海上掀起驚天巨浪。
而在衆人退避之時,海上血光突然一震,岸上除了那幾位法力期的主事之外,一衆築基弟子紛紛吐血暈厥。
只是他們震驚中卻未曾發現,那帶着血光的虛影自海上衝出之後,猛然捲住魔道摩羅與血衣青年升上遠空,轉眼消失不見。
此番異變僅在電光火石之間,待衆人回神,面前已沒有了魔道一行的蹤影,海面也迴歸平靜。
“這究竟怎麼回事”
“方纔那道血光是什麼”
正道諸人面面相覷,回想方纔那血光中散出的靈壓,臉上仍有餘悸。
而且此光竟帶着魔道一衆離開,讓人不得不懷疑魔道此行的動機。
莫不是在這廣陵洞府之下,除了一道元嬰之外,還隱藏着別的什麼東西
而在衆人紛紛揣測之時,葉純陽內心也難以平靜。
他本以爲只要取了先天靈丹,便可以悄悄離開廣陵洞府,卻不想一系列的變化讓他捲入其中。
各門派均有自己的目的,先是洞府倒塌,元嬰現身,而今魔道又這般行跡詭異,一系列變化波瀾詭譎,絕非他一個小小築基修士所能參與。
“這歸墟之海已是是非之地,在此多留一分,我便多一份危險”
眼下一衆高手均都追逐元嬰而走,場面難得恢復平靜,葉純陽一股腦將乾坤袋中所有有助於遁術的法寶全部倒出,與葉小寶人手一張中級符籙,準備施法撤離此地。
但是世事難料。
就在他飛身欲走之時,一道略帶冷意的輕叱突然自後方傳來:“你我之間的賬尚未清算,便打算一走了之了嗎”
眼前一位女子白衣若仙,美得讓人驚豔,也冷得讓人驚豔
正是洛傾城。
葉純陽心底一沉。
在洞府之時,此女便已認出自己的身份,只是當時急於破解九星流炎陣無暇對付自己,現如今正魔兩道大能均已追逐元嬰而去,此女便打算找自己的麻煩了。
葉純陽暗暗苦笑,這可真是剛脫龍淵,又入虎穴。
從初時西山嶺冰洞中,自己與此女稀裏糊塗雙修一場後,便矛盾不斷,若落到她的手裏,下場恐怕好不了。
咬了咬牙,葉純陽不及多想便催動靈力灌入符籙,同時腳下遁光一閃,二話不說便要遁離此地。
也許葉純陽的反抗激怒了洛傾城,見其施法,她冷哼一聲,纖手一掐法訣,口中冷叱一個“禁”字。
剎那間,葉純陽祭出的遁符當場凝固,化爲碎光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