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師祖,您,您不是召集我們前來議事麼怎在此處”
女子有些難以置信。
但是自己這位師祖素來陰晴不定,令人難以捉摸,她只得如履薄冰的問道。
高大男子三人也一臉好奇的望來。
白師祖雖然還在煉氣七層,修爲低了些,但也總不至於被埋在這雪地裏起不來纔是。
“方纔我看到一隻靈火雞,想捉來烤了填填肚子,豈知這靈火雞竟修得幾分神通,鑽進雪地裏不見了蹤影。”
白衣少年沒好氣的哼了聲,道“老夫本想用土遁術追過去的,沒曾想法術纔用到一半突然忘了此術怎麼使了,唉,都怪老夫學藝不精,學藝不精啊”
說到這裏,白衣少年懊惱的搖了搖頭。
幾個血衣人一臉錯愕。
高大男子發出兩聲乾笑,道“師祖,您學才八斗,門中衆多功法已是領悟,這低階的土遁術豈在話下,只是幾位師叔不是孝敬了您不少辟穀丹麼怎還去捉那靈火雞”
“哼老夫就是嘴饞了,你管得着嗎”白衣少年翻了翻白眼。
“這是是是,師祖您想喫雞,只需吩咐晚輩等幾人就是了,何必親自動手”
高大男子尷尬了下,回頭衝着身旁一人沉聲道
“去把那隻膽大包天的靈火雞給師祖捉來敢冒犯師祖,需得連它九族一起烤了”
那名血衣人肅然應是,施法就要遁地而走。
“不必了。”
少年卻揮了揮手,把那人阻止下來,“在雪地裏待了一陣,也沒什麼心情喫雞了,老夫叫你們過來是有要事要你們去辦的。”
“咦,怎不見周雲天難道他沒有收到我的祕符嗎”
正說着,少年忽然問道。
幾人聞言神色微變。
高大男子眼神閃爍了一會兒,道“弟子也正想同師祖說這件事,周雲天這段時間去了臨都城,說是其弟被人所殺,前去調查線索,可是昨日他與我們之間的功法感應忽然斷了,弟子猜測”
“功法斷了”
“老夫讓你們修煉的小元五行功,除了能夠相互配合發揮威力之外,互相也有一種特殊感應,除非有人隕落,否則功法絕不可能斷掉的,看來這周雲天是被人幹掉了。”
少年想到某種可能,臉色有些陰沉。
四人不敢多言。
半晌後,那名高大男子道“師祖,此事我們是否要徹查一番”
白衣少年看似人畜無害,四人卻對其敬畏異常。
“查當然要查
“我們血羅剎的人豈是誰想殺就能殺的,更何況還是老夫門下弟子,老夫倒要看看是何人如此大膽”
白衣少年冷冷道
“不過眼下老夫正打算到天蟒山去捉冥魂獸,此事暫且放一放,待收服了此獸再說。”
“師祖要去捉冥魂獸”
四人愣了愣。
“怎麼,有什麼問題”白衣少年淡淡道“若不是爲了捉拿此獸,我何必大老遠帶着你們來此”
高大男子等人愕然相顧。
冥魂獸的來歷和兇殘他們都很清楚,師祖雖然輩分極高,修爲卻不怎樣,若是一個不慎成了冥魂獸口中的喫食,他們豈不遭殃。
幾人張了張口,想要說些勸阻的話,但最終無一人敢多言。
白衣少年沒有管他們,摸着下巴一臉思索
“本來我是想集合你們五人之力施展小元五行功拿下那隻兇獸的,眼下少了一人倒是不好使了,等到了天蟒山還得另想法子纔行。”
“算了,眼下一時也找不到合適的人來修煉功法,你們且隨我過去,想來以你們四人的修爲,合力對付那隻兇獸也有幾分把握的。”
“等抓到此獸帶回門中,我再讓那幾個老不死的出手幫我馴服便是。”
一番自言自語的話說完,白衣少年衝着高大男子揮了揮手,道“來,把你的法器放出來,御劍飛行馱我去天蟒山。”
高大男子乾澀的應了聲是。
然後往乾坤袋一摸,一口雲白色飛劍快速飛出,帶着白衣少年躍了上去。
女子和另外兩名血衣人也紛紛將少年護衛起來,一併祭出法器破空而去。
天蟒山坐落在距離臨都城西南處百里外。
因爲地勢緣故,此山常年籠罩着一片天然迷障,一年四季從未消散,只有每隔一段時間纔會稍稍消減一些。
轉眼三日之期已到。
自那日程葉在丹藥競拍會上公佈古墓的消息後,早已有人按捺不住早早到此等候,當然,在迷霧未減之前,這些人也半分進不得山中的。
“來的人倒還不少。”
近日落時分,葉純陽才緩步從山下走了上來,看到周圍人山人海的一幕,心中也有些喫驚。
葉純陽暗自搖頭。
憑着過人的神識,他可以感覺到這座古墓中存有強大的禁制波動,非是常人能夠解除,貿然闖進去必是九死一生。
當然,這些禁制看似強大,對他來說卻不算什麼,在人界飛昇之前,煉丹、制符、擺陣無一不是他的強項,這古墓中的禁制只要稍加破解就可以進去。
而且通過這幾日修煉,他也突破到了煉氣九層,修爲又精進一分,破陣自然更有把握。
說起來此次突破倒也有些出乎他的意料,原本只是嘗試着衝擊一下,沒想到那道屏障卻真的被他衝破了。
事後葉純陽暗自思量,能夠如此毫無阻礙的突破,或許是自己有化神期的基礎,也有可能是近日服用諸多丹藥的緣故,更或者是因爲與周雲天一戰的刺激,這才促使了他這次的精進。
但是不管是因爲什麼,能夠更快一步邁向道基境,葉純陽也十分欣喜的。
“是你你來幹什麼”
就在葉純陽回想着近幾日的修煉時,一個熟悉的聲音傳了過來。
說話的正是聶歆。
她站在不遠處看着葉純陽,臉上有三分喫驚,七分憤怒,但更多的卻是鄙夷。
其旁,韓飛燕、陳雪等一衆鶯鶯燕燕,齊慕白赫然也在。
與那日丹藥競拍會一般,四大世家的公子千金都到了。
看到葉純陽的身影,齊慕白眼中閃過一抹猙獰,但他很快隱藏了下來。
“程葉不是說過這古墓裏有寶物麼我來看看。”
葉純陽早已看到了聶歆,對方既然問了,他也就隨意的答了。
“來看看”
聶歆小臉頓時寒了下來,盯着葉純陽冷冷道“你可知道這裏是什麼地方,這古墓裏禁制重重,豈是你能進去的趕緊下山離開吧”
“我自有辦法進去。”葉純陽道。
“咯咯,歆兒對你這位未婚夫倒是維護得很呢,不過這古墓裏到處都是兇險,還有一隻冥魂獸躲在裏面,葉公子還是聽歆兒的話,乖乖回去的好。”
旁邊傳來一道淡淡笑聲,韓飛燕譏諷道。
其他一些依附韓家的修士也滿臉不屑。
一個廢物也敢學人進古墓探寶,怕是不知道死字怎麼寫。
葉純陽微皺眉頭,沒有答話。
就在這時,一個少女走到了身旁。
“歆兒說的對,葉公子,這裏太危險了,萬一你有什麼不測,歆兒還要分心保護你,若你不想冒險,還是趕快下山離去罷。”
此女一身素淨紗裙,容貌或許沒有聶歆和韓飛燕那般嬌豔動人,卻有一股大家閨秀的溫婉之氣,有若鄰家碧玉,暖人心脾。
葉純陽看了看她,對其略有印象。
那日在靈渺閣,她是唯一沒有對自己嘲諷的世家千金,眼下這番話也隱含擔憂。
他收回目光,搖了搖頭“我不需要她保護。”
“你”
還未等陳雪再勸說什麼,看到他一副風輕雲淡的聶歆早已忍不住怒意。
她怒極反笑的連連點頭
“好一個高傲的葉大公子”
“雖然我不知道那日程上師爲何會幫你,但這裏不是在臨都城內,更不是在靈渺閣,你若還想活命就趕緊離開這兒,否則連我都保護不了你”
每說一句,聶歆的小臉就更寒了一分。
一時間,在場衆人都面露嘲笑。
當日靈渺閣內程葉親自相請的一幕,在場大部分人都是看到的,當時這位聶家姑爺讓他們有些刮目相看。
可惜此位似乎不知道天高地厚,修爲低下卻自己來送死,真是愚蠢。
葉純陽心中也漸漸冷了下來。
他沉默的看着聶歆,許久後,漠無表情的走上前
“我說過,我不需要你的保護,你也不夠資格保護我。”
“你的眼界太狹小,不要以此來度量我。”
“我的存在,非你能想象。”
“你所看到的,未必如你所見。”
一字一句,如冰寒的利劍,無比冷銳,深深刺入聶歆的內心,這一刻的葉純陽如立在雲端的傲世仙尊,透着無上的威嚴,無人可以匹敵。
他眼神淡漠,卻俯視着渺渺衆生。
他平凡無奇,卻讓人無法直視。
此話落下,滿場皆靜。
“蹬蹬瞪”
聶歆一連倒退三步,凝望着葉純陽毫無表情的臉,忽然有股來自內心深處的顫慄。
她雙脣微張,有許多話想說,卻發現到了嘴邊一個字也說不出口。
就好像墜入千年寒冰,讓她狼狽,也感到冰寒徹骨。逍遙仙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