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芊芸說着,想要從葉聞銘的手中把自己的衣襬給扯回來,但是這會兒,葉聞銘又怎麼肯放手呢。

    他怕放手了,下一次,不知道什麼時候還能再看到她。

    卓芊芸皺眉,而那看守病房兩人中的一個道,“葉先生,勞煩放手,否則只會弄得大家都難堪。”說着,那人的手邊抓住了葉聞銘的拽着衣襬的那隻手。

    葉聞銘卻像是沒有聽到似的,目光只是直直地看着卓芊芸,“我知道,你恨我,是、我是該恨,可是我求求你,讓我和你單獨說一些話好嗎?我有太多太多的話,想要和你說!”

    “可是我和你,已經無話可說了。”卓芊芸道。

    無話可說嗎?葉聞銘苦笑了一下,那隻手,依然死死的拽着衣襬,即使此刻,另一隻手要把他的手掰開擡起,一陣陣疼痛,從他的手上傳來。

    整隻手,都像是要被折斷了似的,手指都已經扭曲變形了,但是他依然在堅持着。

    他只是不想放手,怕一旦放手了,就再也抓不住了!就連和她之間這一點點的羈絆,都沒有了!

    卓芊芸冷眼看着,突然道,“葉聞銘,你果然還是這麼自私,總是喜歡強迫別人照着你的意思做,想要別人磕頭認罪,那麼別人就得磕那個頭,認那個罪,想要別人聽你說話,那麼別人必須要留下來聽你說話。像你這樣的人,永遠不懂得,什麼是尊重吧!”

    葉聞銘的身體頓時變得僵直,他的脣顫了顫,整個人就像是被擊敗了一般,充斥着一種頹喪,而他的手指,亦一點點的鬆開了那緊拽的衣襬。

    卓芊芸把衣襬收回,轉過了身子。

    “我知道,這次孔梓茵的流產,是她陷害你的!還有,當年給我捐獻骨髓的人,是你!當年,是你救我的,是不是!”他突然喊道,“芊芸,我會補償你的,你要我怎麼補償都可以!”

    她的腳步頓了頓,緩緩地轉過了頭,看着眼前的這個男人,突然覺得可笑又可悲。

    這個男人,前幾天才凶神惡煞地逼她下跪磕頭,現在,卻又說要補償她!

    “葉聞銘,這個世界上,不是什麼事情,都可以補償得了的。”她幽幽地道,目光像是透過眼前的人,在看向着過去,“我當初的確是捐獻過骨髓救過一個年輕人,我希望我救的那個人,正直、善良,若是將來有幸的話,在茫茫人海中相遇,也可以相視一笑。”

    葉聞銘怔怔地看着對方,一顆心就像是失重了一般,不斷的往下墜着,耳邊,她的聲音還在一字一句地撞擊着他的耳膜。

    “可是,我不希望我救過的人,用着被我救過的那條命,來一次次的傷害我。所以葉聞銘,我只但願那個人,不是你!”

    說完這句話後,卓芊芸轉身走進了病房內。

    隨着病房門的關上,就像是隔絕了兩個世界一般。

    葉聞銘目光死死的盯着那扇門,整個人就如同雕塑一般地,站着一動不動。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才猛然地彎下了腰,大口大口地喘着氣,臉上是一片慘白。

    彌補不了了嗎?

    甚至,她希望他救的人不是他?!因爲......若是真的的話,那麼對她來說,便是一件太過殘忍的事情了!

    爲什麼他在一次次的傷害了她之後,才發現事實的真相呢?

    爲什麼他要給她這樣殘酷的事實呢?

    他的腦海中彷彿又浮現出當初,他們戀愛的時候,她曾經一臉虔誠地在寺廟裏求着籤,然後在抽到了一個上上籤後,開心得很。

    那時候,他還好奇地問道,“你是求什麼了?中了上上籤這麼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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