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的是什麼?”小o突然笑了,笑得非常肆意,感情濃郁到,不像機器人。

    事實上,它的確不是一個機器人。

    “我的目的是什麼。你不是很清楚嗎,打從一開始我就說過了,我要回來。我的家人朋友熟悉的一切都在這裏,我不回來。又能去哪裏?”

    說着,話音一頓,“還有就是。我希望你幫我,護住我的家。

    哪怕到最後,真的保不住。我也希望和我的家一起,共赴毀滅。而不是作爲一個局外人,眼睜睜看着這一切,化爲烏有。”

    “你爲什麼不說得更直白些?以我們之間的交情,你要是說了,我未必不會考慮。”

    “笑話!”小o嗤笑,“我要是真的和你說了這些,你怕是早就逃了!怎麼可能乖乖的跟我到這兒來。”

    人都是有劣根性的,不管到什麼時候,最重要的永遠都是自己。

    這些年,它自認幫了應閱許多,可再多的忙,在生死麪前都是小事。

    丟下一句狠話,小o轉身,依舊淡定,依舊機械。

    可不知爲什麼,應閱從中看出了幾分悲涼,幾分失落。

    因着心下不確定,也沒說什麼。

    可內心深處總有個聲音在叫囂着,不要看表面,不要看表面。

    應閱不知道這是內心深處的聲音,還是其他,但不管是哪一種對現在的她來說,其實沒差。

    至多換種身體的消失方式,反正半某族的人不在乎這些,要不是離開後留不下身軀,捐了做研究都不一定。

    許久,應閱站到小o身邊,爲它打傘。

    按說湖比大海平靜,用不着這樣,可海鳥都出現了,會不會平靜很難說。

    若不會出問題,就當她多管閒事好了,可要是有問題,這可是救命的差事。

    一飲一啄皆有定數。

    現在結個善緣,沒準什麼時候就有福報。

    隨手一件小事,換得未知的好處,這筆買賣,不虧。

    事實證明,應閱的擔憂很對,不過,她只對了一半。

    機器人是怕水,但那也得看工藝,哪怕因爲星球限制,材料本身的特性被壓到了一個極低的維度。

    應付點水啊,汗的,還是很管用的。

    只是,再管用,也扛不住湖水本身的腐蝕性。

    當湖水接觸到外殼時,並沒有在第一時間出現大範圍的反應,而是逐步進行的。

    先是出現密集性小水泡,而後大範圍蔓延,形成更加細密的水泡羣,當水泡密集到某一個點時,滋的一下,徹底融合,形成一個環狀,大範圍同時作用,最後化作暗灰色的粘稠液。

    到了此時,初步腐蝕基本完成,接下來要是沒有強有力的手段進行干預,那麼傷害基本註定了。

    耐腐蝕一些的會留下各種各樣的傷,不耐腐蝕的基本上就到頭了。

    虧得小o現在的身體還行,應閱處理的也準確,沒有一上來就冒冒失失的用水。

    不然就是神仙都拯救不了。

    當然了,也不捨得用,沒地方補充的玩意,誰敢多用?

    不怕鬧到最後,自己沒水喝?

    人可以一整天不喫飯不睡覺,卻不能不喝水。

    水是生命之源,沒有水,最厲害的人,頂多三到五天。

    再多一點就得上特殊手段了。

    與此同時,另一邊,也在面臨類似的威脅。

    不同的是他們這會兒還困在岸邊,距離出湖還早着呢。

    看着湛藍的水面,安娜氣的跳腳,在他身邊,小助理哭得上氣不接下氣和缺了魂似的。

    實際上也差不多。

    隨便來個人都知道,出門在外不能粗心大意,可她倒好?

    見着水源就炸炸呼呼的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得虧有潔癖沒直接上手招呼,不然這會兒,早和那幫大傻子一樣,變成骨頭渣了。

    真是想想,安娜就氣得心肝脾肺腎都在疼。

    都不是第一次在外面打滾的菜鳥了,怎麼一個個還和二傻子一樣,什麼錯簡單,犯什麼錯。

    不知道,大多數人都是死在粗心上的嗎?

    “都給我閉嘴。”明鶴被他們吵吵的腦仁疼。

    他把這幫人叫過來,是幫忙的,不是來給他當包袱的。

    早知道這些人會這麼冒失,他就不該這麼早把人接來。

    一個人單打獨鬥,多自在啊。

    “都說說吧,咱們現在該怎麼辦?”

    “還能怎麼辦,找船追上去。”

    “呵。”人羣中,不知道是誰嗤笑出聲。

    找船說的倒是簡單,這又不是什麼旅遊區,哪來的船啊。

    都荒廢不知道多少年啦,誰要是能在這種地方找到船算他牛。

    啊呸!

    不是牛,是運氣爆棚。可以洗乾淨等着發大財了。

    人多就是這點不好,稍不留神,就熱鬧的和個菜市場似的。

    再厲害的人面對這種場合,都難壓住。

    畢竟氣勢這玩意,不是什麼萬金油,只有遇上個水平類似的存在,才能發揮作用。

    其他時候,咱們還是拼嗓子吧。

    有時候厲害就是這麼簡單,只要嗓子夠大,就能壓倒一切。

    到了,明鶴也沒能壓住局面,一來是他不喜歡武力壓人,再者,秋虹虹在暗地裏搗鬼。

    她是妥協了沒錯?問題是,人家妥協的只是一件事,不是所有事。

    明鶴懶得管,只要她不搗亂就行,至於其他的,就隨她去吧。

    隨她去的結果就是,船沒找到人就散了一大半,到最後留下的只有三個人,還是包括他在內的三個人。

    一直找不着工具,他們在湖邊滯留了三天,當他們出發時,應閱已經到地方了。

    看着眼前被重重迷霧籠罩的樹島,應閱有些錯愕。

    “小o你確定沒找錯?”就這麼個地方,怎麼看,怎麼不像有過人煙。

    小o此時早已陷入自己的世界,哪裏還聽得到外界的聲音。

    當年發生過什麼,只有經歷過的人才知道。

    在後來者眼中,那些建築物是遺蹟,殊不知,這些奇景纔是。

    末法時代不是說着完的,人爲破壞自然只是契機,真正的罪魁禍首,還得數這些擁有靈智的存在。

    要不是它們不知節奏的汲取生命力,異變怎麼會來的那樣快,那樣急。

    但凡有些商量,也不會變成現在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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