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天國序列 >第三十九章 何敢毀我神國!
    “所以長安小子,我們爲什麼要穿和服進高天原”

    “唔體驗各族文化一直是我的興趣之一。水印廣告測試水印廣告測試”紀長安沉吟少許,勉強找了個理由搪塞過去。

    他總不能直言自己向安格烈一方提出這個條件,最初就是抱着惡搞的心態,甚至還打了點不爲人知的小算盤。

    嘛,只是沒想到那邊接受的如此爽快,接受能力出人意料不說,竟然還具備創新精神。

    “呵呵,這不挺好的嘛,我打聽過了,此地生靈爲亡者送行時,就是這麼穿的。”

    慫恿並說服自家主君換上一身黑色喪服的阿普斯笑眯眯地插嘴道。

    紀長安和薩迪同時收聲,兩人互相對視一眼,無言以對。

    這兩位還真是絲毫不掩飾此行目的,專程給沉睡在此地深處的那位送葬來了。

    他們此時正站在一處巨大的類似廣場的平臺之上。

    紀長安擡頭望去,下意識驚呼一聲,目光被頭頂那層湛藍光幕所吸引。

    “你們別告訴我就是那層藍色光幕擋住了外界的海水。”

    紀長安有些心慌慌地望着那層怎麼看怎麼不牢固,彷彿隨時會被沖垮的藍色光幕道。

    阿普斯擡頭順着他的目光望去,笑道:

    “冕下無需擔憂,等到那層光幕倒塌,也就是那位叛徒死期將至之際,而在那位叛徒死前,此地禁絕於天地間。”

    聽到這,紀長安心中稍安。

    只是又想到自己身處幾千米深的深海之下,就莫名擔憂,覺得自己可能患了幽閉恐懼症。

    他低頭跺了跺腳下之地,塊塊砌合的石磚間幾乎沒有縫隙,每一塊都雕琢着繁複的圖案,數以萬計的石磚鋪就了他們腳下的偌大平臺。

    受限於視角,紀長安無法看清這些石磚究竟組合成了怎樣的一幅圖案。

    他有心藉助天空的權柄飛上高空,卻被阿普斯及時阻止了。

    “冕下,當前的話,還是不要距離頭頂太近爲好,畢竟您現在還遠未恢復當年的實力。”

    阿普斯委婉地勸說道,同時面帶深意地指了指他們頭頂。

    紀長安目光一凝,再度擡頭望去,仔細審視着頭頂隔絕內外的天幕世界。

    就在他毫無發現,皺眉準備直接開口問詢阿普斯的時候,他忽然心神一震,即將脫口而出的話語堵塞在了喉中。

    一雙巨大的金色豎瞳在天幕之外睜開

    那雙眼眸詭異的毫無生機,只剩下死寂與漠然,仿若一尊死去了千百年的屍體“詐屍”般睜眼看向千百年後的新世界。

    又或是守在牢獄之外的監守至死都在監視着牢籠內的一舉一動

    “這些是那位大地之母以融合的死界權柄造就的看守,唯一優點是絕對服從命令,聽話懂事還乖巧,讓它們往東,絕對不會往南西北。”

    一側的阿普斯聳肩說道。

    “你說這些意思是不止一頭”

    紀長安與那雙隔着遠遠地望去,依舊顯得無比巨大的金色豎瞳對視,只覺就好像在和曾經的安格烈對望一樣。

    一樣的冰冷無情,鎏金色的眸光流淌在眼眸深處。

    如冷血的古蛇凝視着將死的獵物,又或是如高踞衆生之上,自詡爲“神”的生靈冷眼看待塵世萬靈。

    紀長安很不喜歡這種眼神。

    阿普斯擡頭眯眼望着,露出沉思狀道:

    “唔,看這情形,至少也有幾十頭吧”

    “沒想到那位大地之母還挺重視此地,打造這類亡者看守的代價可不低,最起碼要想在死後,軀體依舊能抗住幾千米深的水壓,哪怕是流淌着神話血脈的古獸,也得抵達聖者階位或者更高”

    紀長安揉了揉眼睛,剛纔的對視讓他眼睛有點幹。

    而阿普斯說的話,卻讓他心有點累。

    他嘆了口氣道:“也就是說,我不僅身處幾千米深的海底下的城市,頭頂還盤踞着數十頭聖者的屍體,在天幕之外對我虎視眈眈”

    阿普斯安慰道:“冕下過慮了,這些亡者要是能穿過那層界壁,怕是早就衝進來將那位撕扯成粉碎了。”

    紀長安沒有再擡頭望去,他拉着暖樹的手徑直向前走去,想走到這座平臺的盡頭。

    他們身處的這座平臺似乎是這座城市的至高點。

    站在此地看不到任何一座建築,只隱約可見遠方几個黑乎乎的尖頂,疑似塔尖。

    “我記得那天你們說過,她那位在背叛天國後,投身入了蓋亞序列的懷抱那爲何這些由蓋亞序列源頭鑄就的亡者,會想將那位撕成粉碎”

    紀長安頓了下,問出了心中疑惑。

    這次回答的不是阿普斯,而是安格烈。

    一身黑色喪服的少年面色淡漠地向前跨步,竟與紀長安一樣走向平臺的邊緣。

    而在安格烈動身後,阿普斯閉上了嘴巴,乖乖跟在自家主君的身後,絲毫沒有在兩位主君的交談中插嘴的意圖。

    “很簡單,因爲背叛者終將被背叛。”

    安格烈的聲音冰冷而堅硬,帶着毫不遮掩的譏諷與暢然。

    紀長安的腳步一頓,瞬息後又恢復了正常。

    “在投身蓋亞之後,又被蓋亞所拋棄了嗎”紀長安自言自語道。

    他輕嘆了口氣,再不言語,只是拉着小暖樹走向平臺的邊緣。

    而當他們抵達腳下平臺的邊緣後。

    紀長安怔然在了當場,他的心底莫名打了一個寒戰。

    那種雞皮疙瘩的感覺逐漸蔓延上他的肌膚,讓他渾身上下都在排斥着眼前的一幕

    他們所站立在這座平臺果然是此地至高處,平臺之下是一座早已淪爲廢墟殘骸,卻依舊可以從一鱗半爪中窺見昔日的輝煌與威嚴的古老城市

    如世界上最雄偉的畫卷緩緩鋪開,恍如一路延伸,抵達世界的盡頭。

    那無數倒塌的斷壁殘垣中彷彿在述說着昔日的榮光,那仍舊頑固矗立至今、卻早已被大火燒黑的高塔沉默無聲,卻烙印着舊日的身影,城市的上空似乎有無數絲線連接着,絲線上懸掛着數不盡的青色風鈴,卻大多都已殘缺不堪,再也無法隨風發出清越的風鈴聲。

    震怒

    悲慟

    紀長安面無表情地單手死死抓住心口,指甲幾乎要破開衣服,破開肌膚,直到肉裏。

    彷彿只有這樣,才能稍稍減輕他心中如怒海般沸騰的情緒。

    無盡的哀傷與怒火幾近要淹沒他的心神,徹底佔據他的心神世界。

    他冷冷俯瞰着腳下的廢墟城市,眼中怒火熊熊燃燒,彷彿要點燃整座世界。

    那一直疑惑於這位冕下當前狀態的阿普斯,終於感受到了甚至還在自家主君之上的森寒威嚴與俯瞰天地的權威

    他聽到背對着自己而站的這位冕下一字一頓道:

    “何敢毀我神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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