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我纔是那個反派 >第321章 蘇誠夫婦亡
    反派系統不是第一次看到白青生氣。這一次它有點慫。“宿主你想做什麼”想做就做,別這樣讓系統慎得慌。“宿主你是要去殺人嗎”白青沒有回答問題,她靠着牆壁假寐,潮溼牆壁上苔蘚的腥味,讓她有些許安定。天色漸漸明晰,黎明已至,晨光微熙。第一縷陽光刺入暗巷,白青站起身,將頭髮束在頭頂,緊緊綁住,徑直走了出去。安樂坊來往的人不如其他地方多,白青路過時,只有寥寥幾人在路邊老樹下閒聊。她步履匆匆,老人們着重留意了一眼,很快又換到了其他話題,並沒在意。到了在安樂坊的蘇家不遠處,外面有兩人看守,她轉到外牆,後退幾步,蓄力衝到牆邊,雙手一勾,腰腿用力蹬牆,便直接躍到半空,再落地時滾幾圈卸力,便到了院子裏。這是充當牛馬棚的一處地方,她快走幾步,穿過花廳,走過抄手迴廊,徑直朝着蘇誠趙氏的臥室走去。漸漸地,走變成了跑。“爹,娘。”推開門,她衝進去,看着側坐在貴妃榻上的兩人,淚水不受控制地涌出。蘇誠正要喝水,聽到這一聲,驚得茶杯落地,整個人猛地站起來。蘇誠的傷在肩胛骨處,連帶着面頰上也留下了深深溝壑,破了相。他那連上馬都艱難的體型,消瘦不少看着極爲委頓。站起時,也是撐着東西,下盤無力虛浮,白青知道,他的時間也不多了。“安樂。”震驚過後,便是痛惜,他質問道:“你怎麼能來了你不是”“老誠坐下。”趙氏有氣無力揮手,讓蘇誠安穩坐下,又對門口立着的白青揮手。“我兒,快過來。怎麼進來的又是什麼出宮的這些日子娘寫的信,可曾看了,爲什麼沒有回覆”趙氏一改之前風風火火,耐不住的性子。白青感受着從心底升起的情緒,扭身關門,讓小白與反派系統在周圍戒嚴,緩步走到趙氏身邊,細細將她的問題回答。又咬脣道:“是不是李從景給你們下毒了”“你啊,倒是膽子大,直呼陛下姓名也就罷了,這種事情也能說得出來。”趙氏笑盈盈看她,目光越發溫柔。“沒看到信,就是有人攔了。你知道小舅舅最近在做什麼嗎”趙氏聲音柔和,和往日格外不同,這讓白青心中格外沒底,老老實實原原本本答道:“敢把皇帝拉下馬的那些勾當。”這話讓蘇誠哈哈笑了起來,笑着笑着就噴出一大口血。“這膽子的確不小,我兒要是有這幅膽量,何愁何愁讓孤魂野鬼佔了身子”聲聲染血,無限淒涼的話,讓白青愣住了。在仔細看,蘇誠和趙氏那裏是在笑,分明滿臉愁苦,悲慘得不成樣子。他們知道白青覺得自己一直僞裝的很好,至少不會想雲晴、李石那樣,有心之人都能看出不同來。“很奇怪”趙氏拉住白青的手,輕輕撫摸。“我兒啊,最是疲懶小氣,受不得寂寞。沒你這樣能喫苦,也這樣沉寂豁達,更沒有你這樣遲鈍。”乾燥微涼的手撫摸發頂,趙氏的聲音越來越小。到最後嘴角也溢出血來。白青看在眼裏,心中悲愴,想要開口卻不知道要說什麼。倒是蘇誠也不收拾身上血污,指着她面色猙獰,“我兒是想不開的性子啊,但凡能有你七八分,老子哪裏用得着那些小輩們折騰,早就衝進朱雀門,挾天子去了。”“你們怎麼發現的”白青說出口的聲音艱澀,她不知道現在的情緒是自己的,還是蘇安樂這具身體的。蘇安樂的職責,蘇安樂的義務,是什麼呢想着想着,她不覺間已淚流滿面。“那是我兒,我如何不知”趙氏說着,緩緩閉上眼,身體軟在了貴妃榻上,漸漸沒了生息。“林盛拿給你的毒,是李從景給的,還是他給的”她問蘇誠,蘇誠狀態還好些,只是臉色也有些灰敗。“是誰有什麼區別終究是陛下不需要我們這些人了,老子大半輩子苟且,想要偷生,沒想臨了是這番局面。孩子,你做的比我兒好,她啊膽小敏感,自己在那頭肯定早就害怕了,我要和她娘一起去找她了。”蘇誠伸出手,剛擡起,就不受控制地落了下去。白青連忙湊過去,滿是褶皺傷疤的手無力地蓋在臉上,白青甚至能分辨出那是用力過度,兵器震裂虎口留下的傷。這手溫度並不高,從指縫間,白青看到蘇誠的眸光已經暗了。“爲父要謝你,謝你代替安樂活了這些日子,謝你能過來,讓我看到安樂長大後的模樣。以後,你也活下去。去,拿酒來,地窖裏的雙黃酒,能喝了。”最後一句說得中氣十足。白青連忙去拿酒,等回來時,蘇誠已經斷氣。她捧着酒罈站在門口,靜靜看着屋內,本是正午豔陽天,這屋子卻陰冷的很,兩夫婦早就不是之前的胖乎乎模樣。最終給她的也不再是樂天豁達的印象。哪怕已經永遠地閉上雙眼,兩人眉宇間依舊是散不盡的愁苦。“宿主,確認蘇安樂死亡後,你纔來到這個世界的。”黑貓從她身後繞過來,仰頭綠油油的眼睛裏滿是關切。白青分不清,此刻的情緒是自己的還是蘇安樂本身的。她放下酒罈,走到貴妃榻前,噗通一聲跪下,連磕幾個響頭。“二位生養蘇安樂之恩,便由我來報。”淡色衣袖蓋在地上,被斑斑血跡染紅,血色漸漸沁出,在布料的另一面留下暗紅。站起來時,額頭已經破皮,白青伸手摸了摸,面無表情地拿起屋內作爲裝飾的長劍,開刃的長劍拔出光湛湛地晃眼,劍鳴刺耳,令人心醉。她持劍要走,反派系統噤若寒蟬躲在門邊張望,暗暗給宿主加油,希望她早日萬劫不復,成就反派大業。最好出去屠殺一陣,也能給偉大反派事業添磚加瓦。它想得極好。白青在門邊猛地站住,提起裝着雙黃酒,還沾着泥土罈子,再次回到貴妃榻前。拍開塵封兩年有餘酒罈,半壇敬亡魂,半壇傾斜入喉。雙黃酒需要細品的醇香,在她口中統統變成酸澀。隨手扯了牆上字畫,沾着壇底渾濁酒水,在反面書寫幾行字,長劍放在膝上,白青先將小白與反派系統指派了出去。反派系統又如何,終究是個眼目。“查,林盛。查,李從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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