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怕是一句敷衍回答,也是她想要的。
顧南傾的心裏,有一閃而過的失落和嘲諷嘲諷自己的天真,竟將那個無情的男人和那個孩子重合在一起。
她甚至衝動的想要上去問問他是不是當年的那個孩子。
呵多麼愚蠢的想法
他怎麼可能是他呢,他那麼惡劣,無情,冷漠,心狠手辣。
顧南傾嘲笑自己的愚蠢,明明纔剛被他折磨,自己卻還在貪妄着什麼東西。
那人已經消失了,顧南傾失落的低下頭,手裏提着容少給她買的晚禮服。
深深的看了一眼自己眼前的兒童福利院,那是自己曾經住了五六年的地方,不免也有些緬懷。
自從被顧家人借走以後,她就再也沒有回到過這個地方。
甚至從來都沒有見到過,顧南傾的心裏,說不出是什麼感覺,心思複雜萬千。
想到自己既然都已經來到這兒,也說明了自己和這座福利院的緣分,於是便下定主意,打算去裏面看看。
木棉兒童福利院,在a市並不是很知名,這麼久了,還是當年的模樣。
顧南傾剛走進門口,便傳來一陣一陣孩子們的嬉笑聲。
顧南傾彎了彎好看的眉,眼底漸漸的浮上一絲暖意。
顧南傾輕車熟路的走了進去,她在這裏面生活了五六年,對裏面的地形環境就算是閉着眼睛也能走進去。
裏面還是一模一樣的設施,諾大的院子裏孩子們成羣的坐在一起,認真的看着老師們講課,還有得孩子則是在一起踢毽子,或者是在要彈珠。
偶爾傳來一陣天真無邪的笑聲。
顧南傾一進門就引來了幾個小孩子們的好奇,更有些膽大的男孩兒走到顧南傾的面前甜甜的叫到:“姐姐,你是誰啊,你長的真漂亮”
看着眼前這個身高還沒有達到自己腰際的小男孩一臉天真的問自己,顧南傾先是一愣,隨及便笑彎了一對好看的眉。
剛失去孩子的她,面對這一
羣天真可愛的小孩子,那從心底散發出來的母愛讓她忍不住摸了摸小男孩兒的頭頂笑道:“我只是一個路人,小朋友你應該叫我阿姨哦”
是啊,如果孩子沒有死,她都快要做媽媽了。
小男孩一愣,顯然是沒有明白顧南傾的意思。
對面的老師看着這邊的情況,愣了一下,突然覺得顧南傾十分的眼熟,忍不住叫了一句:“南風”
南風
像是有什麼魔力一般,他的聲音突然被傳出了一段距離。
恰巧走過福利院後牆的男人突然呆愣在原地,涼薄的嘴脣不由得低喃出兩個字。
“南風”
隨及霍天又是苦笑,南風,不就是他的阿南嗎她怎麼可能會出現在這裏,想來應該是他出現了幻聽吧。
阿南已經死了,他的心也跟着死了,不會愛上任何人,即便是愛了,也要深深的戒掉
他不能允許自己背叛顧南音,更不允許他背叛自己曾經的愛戀
顧南傾頓了頓,怎麼這聲音這麼熟悉
轉過身,長身玉立,黑色裸裙隨風起舞,細長的高跟鞋更是將她妙曼無比的身材襯托的更加婀娜多姿。
“安修老師”
“誒南風,真的是你呀”
安修老眼一瞪,連忙戴上自己的老花鏡圍着顧南傾瞧個不停。
顧南傾被他瞧的有些不好意思,臉色有些發紅:“安修老師,你在看什麼呢”
“嘿,南風啊,你這個臭丫頭,這麼多年跑去哪兒了,我不和我們打聲招呼就走了”
安修咋呼呼的說,似乎有些埋怨,南風這個孩子,可是他當年最喜愛的學生,沒有之一,只有唯一。
顧南傾的臉上有一閃而過的愧疚,她默默的低下頭說:“對不起老師,當年的事情真的十分抱歉”
誰也沒有料到她是顧家的女兒,更沒有料到突然之間她會被接走。
看着顧南傾愧疚的樣子,安修一雙混濁的老眼裏閃過一絲心疼。
當年,顧南傾還是他的學生的時候他都已經四十五歲了,早已過了而立之年,如今也是半百花甲之年。
能再次看到南風好好的站在他的面前,他也算是了了一樁心事。
顧南傾突然想起,她來這裏主要是爲了看看院長媽媽是否還在,於是便問道:“安修老師,院長媽媽呢”
“院長在辦公室,你去找她吧,這麼多年,她也很想你”安修的身子,突然有一瞬間的蒼老。
原本高大挺拔的身子也在一瞬間躬了下去。
顧南傾心裏一酸,喉嚨裏像是有什麼東西即將涌出來。
強行壓下心裏的酸澀,福利院除了南風家,就是她的第二個家。
“嗯”顧南傾點點頭對安修說:“謝謝老師”
安修擺了擺手,示意她去吧,顧南傾這纔對着安修禮貌的彎了彎腰徑直走了進去。
按照記憶力的路線,看到了院長辦公室門外。
“扣扣扣”顧南傾敲了敲門,心裏有些沉重複雜。
“進來”
依舊是記憶力的聲音,只是多了幾分蒼老。
“嘎吱”一聲推開門,“你是”
院長推了推了自己的老花鏡,看向來人,以爲是要來領養孩子的人,便說:“你是要領養哪一個孩子”
顧南傾愣住,院長媽媽不記得她了嗎
“院長媽媽,是我。”
顧南傾笑着說,院長一張微微有些發福的臉閃過一絲驚訝,隨及纔不確定的開口:“你是南風”
“嗯是我。”
忍下心裏的激動,問道:“院長媽媽,這幾年,你過得還好嗎”
院長也已經五十多歲了,從來沒有保養過的臉經過幾十年的風吹雨打已經顯得蒼老無比。
“嗯,還好,只是阿南你過得好像不怎麼樣。”
院長起身讓顧南傾坐下,親自給顧南傾泡了一杯茶,顧南傾禮貌的說了聲謝謝。
顧南傾的事情,早在一年前她就已經知道,她不相信顧南傾這麼善良的一個姑娘,怎麼可能做出謀財害命的事情。
重回顧家,她不爭權不奪利,只爲謀求自己的一席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