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林辛言小說 >第450章,這輩子的執念
    這一時片刻的情緒外露,似乎,只有抱着這副有溫度的身軀才能心安一些。

    他的臉隔着薄薄的布料,在她的腹部來回的磨蹭着,他能清楚的感覺她皮膚的炙熱和她肚子裏那個小生命心臟的跳動聲,此刻他抱着的不是一個人,而是兩個。

    一個是他所愛的女人,一個是他骨血。

    他的人生悲嗎

    身份被隱瞞,親生母親在眼前,他卻怨恨了二十多年。

    二十多年,太久了,久到他以爲那就是破壞父母婚姻的壞女人。

    可是,此刻他又是幸運的,他擁有心愛的女人,擁有可愛的兒女,擁有着和正常家庭一家的家。

    家裏有他想要的一切,妻子,孩子

    林辛言的手指在他的髮絲裏摩挲着,“你怎麼了告訴我。我和你一起分擔,我們是夫妻。”

    “我很難受。”他閉着眼睛,臉依舊緊緊的貼着她來回磨蹭,“你生他們的時候是不是很痛”

    確實很痛,一陣一陣,一次比一次痛,到現在她還能記得當時的那種撕心裂肺。

    但那些都已經過去了。

    “就因爲這個心情不好啊”林辛言擡起他的下巴,低頭藉着微弱的光看他,“那你以後對我好一點”

    “我對你還不好就差把命給你了。”他的手往下滑

    林辛言皺眉,去拍他的手。

    宗景灝輕笑,“下去喫飯,我出去一趟。”

    “你不喫一點”她問。

    “我到外面再喫。”

    林辛言還是覺得他有事沒和自己說,見他不動,宗景灝站了起來,“要我抱你下去嗎”

    “不用,那我下去了。”程毓秀和孩子都在下面的呢,她呆久了,免得他們擔心。

    宗景灝捏她的鼻子,“去吧。”

    林辛言緩步走下去,宗景灝獨自做了一會兒快到八點的時候,起身去換衣服,他脫衣服的時候樓下傳來鋼琴聲,是那首名曲夢中的婚禮。

    他第一次聽林辛言彈鋼琴,竟有些入神。

    琴聲悠悠揚揚,一種情韻卻令人迴腸蕩氣,雖琴聲如訴,所有最靜好的時光,最燦爛的風霜,而或最初的模樣,都緩緩流淌起來

    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西裝,走下樓,兩個孩子坐在林辛言的兩側,不知道是否聽得懂這首曲子的意境,但卻入了神。

    隨着曲子的起伏輕輕的搖晃着腦袋,完全沒有發現站在樓梯口的男人。

    程毓秀坐在沙發上,眼淚模糊了眼眶。

    這首曲子她聽過,曾經聽文嫺彈過。

    她看着林辛言的樣子,一時間恍惚,彷彿回到很多很多年以前

    一曲完畢,林辛言手指的動作停了下來,她像是入了意境,是兩個孩子和程毓秀的掌聲讓她回了神。

    “好久沒碰過了,手指都是僵硬的。”

    程毓秀擦了一下眼角,笑着說,“很好,你彈的很好聽,我都入迷了。”

    “是啊,太好聽了,媽咪好厲害。”林蕊曦撲進林言的懷裏。

    林曦晨已經研究半天的簡譜了,很認真的對林辛言說,“媽咪,你教我彈吧。”

    林辛言說好,她伸手摸摸兒子的腦袋,看見宗景灝站在樓梯上,問道,“現在出去”

    他輕嗯了一聲,“早點休息。”

    說完便出了門。

    林蕊曦跑過去問,“爸爸幾點回來”

    他抱起女兒,在她的額頭親了一口,“很快,晚上就住這裏,別回去了。”

    林辛言的身體不適合外出,兩個孩子在這裏,也能陪陪她。

    “好。”林蕊曦滿心歡喜的答應,這裏有爸爸和媽咪,她當然願意在這裏了。

    宗景灝放下女兒,“去吧。”

    林辛言站在客廳看着他,“早點回來。”

    他說好,出了門他開車去了芙蓉園。

    抵達後,他停好車子走進去,裏面的服務員迎上來,“您是宗宗吧,文先生在裏面等您。”

    宗景灝微微頷首,示意他帶路。

    包廂種植了一株粉芙蓉,亭亭玉立在一方水池中央,潺潺的清泉流淌斑斕的鵝卵石,很雅緻,也很精美。

    宗景灝走進來,繞過中間的芙蓉樹看到亭子裏的文傾坐在茶桌前,他邁步走過去。

    文傾聽到了腳步聲,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果然,還是你懂我。”

    李戰還傻傻的以爲自己得逞了。

    如果他不故意讓李戰知道,李戰根本無法打開他的電腦。

    宗景灝沉靜的坐到對面。

    “我果然老了。”他的氣色不是很好,心裏的執念從未放下過,時間太久早已經生根發芽。

    他不能失去妹妹唯一的兒子。

    他將一個檔案袋推到宗景灝的跟前,“警方明天就會宣佈案子的結果,是何瑞澤私自逃獄,被警方擊斃,和林辛言沒有任何關係,這裏是當初的所有材料,銷燬後,就不會留下一點痕跡。”

    宗景灝並沒有去看,只是很淡的表情看着他。

    似乎這個轉變來的有些快。

    文傾嘆息一聲,“我知道,我若真的做了,你我不會再有機會這樣坐在一起,畢竟她爲你已經生下兩個孩子,如果是我,我怕也會拼了命的去保護,自己的孩子妻子。”

    宗景灝沉默的聽着,並未作出任何迴應。

    “文嫺啊,小時候就長的漂亮,很招人喜歡,我就她一個妹妹,自然是疼愛,家裏父母感情好,我和她感情也甚厚,或許家庭氛圍的關係,所以對於親情總是比任何感情都要深些。

    記得文嫺剛出生不久,那個時候我也才幾歲,大概剛記事沒多久,父親就告訴我,這個是你妹妹,你要愛護她,照顧她,因爲你們的身上流着同樣的血,來自同一個母親,你們是這個世界上最親的人。

    我就一直記着,我也是那麼做的愛護她,疼愛她。”

    說着他擡起眼眸看着宗景灝,“她年紀輕輕就去世,我當時真的很難接受,對我打擊很大,真的想把你爸的腦袋敲個洞看看裏面裝了什麼,爲什麼不珍惜她,好好照顧她,讓她那麼年輕就”

    文傾很是傷感,模樣很憔悴。

    宗景灝緩慢的擡起頭,看着他,最終什麼也沒說。

    因爲裏面的往曲折他自己都不清楚,只能等去調查的人給他傳來消息。

    文嫺他一直以爲自己母親的人,在這件陳年舊事中扮演了什麼角色,爲什麼連文傾都絲毫不知

    “我知道,我們恐怕是回不到從前了,但是,希望你能原諒我,對於文嫺的死,我依舊放不下,恐怕是我這輩子的執念了。”

    他站了起來,即使身體沒有以前剛硬,但是依舊站的筆直。

    “我很想知道,當初這個主意是你自己出的還是別人給你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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