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也不是普通意義上的作畫。”
“什麼意思?”
“這個……”申用嘉看了侍立一旁的近侍一眼。
“你先退下吧。”朱翊鏐會意,忙朝近侍一擡手。
近侍轉身去了。
“怎麼?還不好意思說?”
“陛下,的確是有點不好意思,但其實主要也不是不好意思,而是擔心陛下會像父親一樣罵微臣不務正業。”申用嘉這會兒回答又變得小心翼翼起來。
“各行業無貴賤之分,只要你不偷不搶,朕罵你作甚?”
“多謝陛下!那微臣就放心了。”
“快說。”
“微臣喜歡研究人體結構,尤其是女性的身體,所以作畫也以女子爲主,而且,而且最好是不,不穿衣服……”
“你是想說喜歡畫女性的身體嗎?”朱翊鏐敏銳地道,腦海裏立即浮現出一幅不可描述的畫面。
“陛下,正是。”申用嘉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似的,“與陛下這樣的高人說話就是痛快,一語中的。”
“你平常都用什麼作畫?”
“黑炭筆。”
“需要人物標本嗎?”
“倒是想要,但微臣知道不現實,所以基本上靠想象。”申用嘉回道。
“你父親可知此事?”
“不知道,與他提及過一次,但結果陛下也該能料到,之後再也不敢提了。”
“什麼時候開始發現有這個愛好?”
“自打微臣身子發生變化、聲音變得粗獷之後就逐漸喜歡上了。”
“有成品的畫作嗎?”
“改天拿來朕瞧瞧。”
“但微臣恐怕污了陛下的眼睛。”
“你在這裏說一大通,也沒見你擔心污了朕的耳朵呀!”
“……”申用嘉被噎了一下。
“既然那麼喜歡研究女子身體,又喜歡作畫,那你何不多娶幾位老婆,關起門來研究、作畫,而要單身至今?”
“回陛下,微臣擔心她們說我下流無恥,屆時傳開,微臣倒不擔心自己,可父親是首輔,他老人家還要臉……”
“什麼下流無恥?這是藝術,一門高超的藝術,而且朕可以告訴你,這叫人體素描。”朱翊鏐擲地有聲地道。
“陛下真乃微臣的知音啊!”申用嘉激動得再次跪倒,連連磕頭。
“早知道派你隨張簡修他們一道,出海去西方國家瞧瞧,那邊早有人鑽研這門藝術。”朱翊鏐道,“本朝那麼傳統、保守,你這想法如此怪異大膽,若不是遇到朕,你有多好的想法也只是想法。遇到朕,是你三生有幸啊!”
聽着朱翊鏐這番話,申用嘉心中不禁一蕩,似乎聽到弦外之音……
“你先起來。”
“多謝陛下!”
“你有獨特的愛好與追求,就像鄭恭王世子一樣,朕肯定是鼓勵的,但朕不是毫無要求。”朱翊鏐一本正經。
“陛下請說。”
“算了,你還是先把你的畫作拿給朕看一看,然後再給你指示。”
“好,微臣現在就回家取去。”說着申用嘉迫不及待地轉身離去。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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