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008章 拜訪張大學士府(求收藏求推薦!)
    朱翊鏐到了燈市口大街的紗帽衚衕。

    這是張居正的府第所在處。

    距離皇宮很近。

    從皇城的東南角門出來,再進入燈市口大街,不過一箭之遙,而紗帽衚衕就坐落在燈市口大街進口處不遠。

    或許是因爲張居正生病了的緣故,府前顯得很是清冷,居然連個看守的門子都沒見到。

    朱翊鏐正準備不請自入,忽然聽到身後一迭連聲的呼喊:“潞王爺,潞王爺”

    回頭一看,原來是一名掛着牙牌看似三十來歲的太監。

    雖然不認識以他現在的靈魂原本也認識不了幾個,但不用腦子都能想明白,肯定是李太后不放心,派人來看管他的。

    也不管太監是誰,反正不是馮保,朱翊鏐帶着責斥的口吻道:“你來作甚”

    “娘娘讓奴婢來的。”

    “本王問你來作甚沒問誰讓你來的”朱翊鏐翻了大白眼,“咋還聽不懂人話呢”

    這時候朱翊鏐可不想被人監視着。既然是潞王,那不得擺出潞王該有的架子

    太監被噎得面紅耳赤,望着朱翊鏐不敢吭聲。

    “從哪兒來,滾哪兒去吧。”朱翊鏐惱怒地一擺手。

    太監一副死了娘似的表情:“潞王爺,這樣不行的,回去無法向娘娘交代啊。”

    朱翊鏐鼻孔朝天:“眼下得先對本王交代,懂不你丫是誰咋還這麼墨跡”

    也不知是否仗着李太后的威風還是怎麼滴,太監雖然一副欠揍的表情,可就是一動不動,渾身透着一股子犟勁兒。

    “你到底走不走”朱翊鏐擡腿就是一腳。

    無動於衷。

    “還不走”朱翊鏐又是一腳。

    依然無動於衷。

    看來,對李太后還是挺衷心的哈。這世道,哦不,是無論哪個世道,衷心的人都不多啊

    朱翊鏐忽然想認識一下,以後肯定用得上。

    “看着本王,我是誰”

    “潞王爺。”

    “你又是誰”

    “付大海。”

    哦,朱翊鏐記住這個名字,只是,歷史上有這一號人嗎

    朱翊鏐斥道:“叫什麼付大海乾脆叫海大富得了。本王讓你即刻回慈寧宮,你沒聽見嗎”

    付大海對朱翊鏐的性子清楚不過,被罵兩句踢兩腳似乎也不當回事,他依然固執地道:“聽見了,但我必須跟着潞王爺,這是太后娘娘的口諭。”

    “付,大,海。”朱翊鏐忽然拔高音量,一字一頓。

    “奴婢在。”

    “去,進去通報一聲。”朱翊鏐擡手指向張大學士府大門。

    付大海一愣,這什麼節奏是不是轉換太快了

    “進去知道怎麼說嗎”

    “就說潞王爺來探望張先生。”

    見朱翊鏐忽然態度大變,付大海松了口氣。

    不過,他早已習慣潞王的一驚一乍,一直不就這性子嗎

    聽說凌晨還發高燒呢,就只踢他兩腳算是輕的了。

    正想着好事,只聽朱翊鏐一聲怒斥:“笨蛋”

    孃的又是一腳過來了。

    “要說太后娘娘託付本王來看張先生。咋這麼笨呢”

    “是是是。”付大海點頭如小雞啄米,心裏卻不服氣地想着,潞王爺才笨蛋呢,娘娘怎會派你探望張先生你這是侮辱娘娘的智商,知道嗎

    付大海一溜煙地進去了。沒被罵趕回去,他已經很知足。

    如今的張大學士府,用人丁雜亂四個字來形容一點都不爲過。

    張居正六個兒子,已有四個成家。

    大兒子張敬修與三兒子張懋修於萬曆八年雙雙考中進士,如今都在翰林院供職。

    二兒子張嗣修學業更好,早在萬曆五年就考中了進士,如今在禮部任六品主事。

    四兒子張簡修不像三個哥哥喜歡文墨,他偏向於武搶弄棒,官封兵馬司指揮。

    再加上張居正九年考滿進太師銜而恩蔭一子,這好處落在五兒子張允修身上。

    眼下張家一門可謂煞是了得。

    兒子們雖然官袍加身,卻都沒有自己的“官邸”,大大小小都窩在張大學士府中。

    這皆因張居正嚴厲,他在家裏不苟言笑是出了名的。

    就怕孩子們學壞,不肯放他們出去自立門戶。

    只是如此一來,大家裏頭套小家,滿堂兒孫再加上張居正的母親趙太夫人,老少四代幾十口人。

    除此之外,還有一百多名伺候主子的各類男女傭僕。

    加起來,府上一共有兩百多號人,平常也難得清淨。

    張居正是這一家子頂樑柱,可這會兒他病倒在牀,主僕一個個窩在府裏頭,誰都不敢亂竄。

    這才導致朱翊鏐來,門口居然一個人都沒看見。

    張居正生於1525年,今年虛歲五十有七。

    想當初,隆慶六年夏天,他接任首輔的時候,身子骨兒還硬硬朗朗的,屬於那種精力充沛、生氣四射的壯漢。

    待度過數年獨攬超綱的生涯,宵衣旰食,事必躬親,當時累一點苦一點渾然不覺。

    但天長日久,積累下來,如今他才感到心力交瘁周身乏軟。

    這近十年間,社稷蒼生雖然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的身體卻也大大透支。

    才五十七歲的人,看上去卻已是垂垂老矣。

    偏偏他又是一個閒不住的人,每日一到值房,所有軍政大事得需要他一件一件研究決策。

    如此一來,尤其是最近一年,兩條腿像是灌了鉛似的,一回到家裏來,他只想閉目休息。

    昨晚不知爲何,像是到了身體的極限,他坐着屁股疼,站着腰和屁股都疼,躺下來吧,肚子不舒服屁股一樣疼,大便口像是塞了個東西進去似的。

    這種狀態如何睡覺

    他不得不請郎中。

    可請了一個不頂事,又請一個,連續請了三次,一晚上眼睛都沒合一下,還是一樣的難受。

    此刻,他正躺在牀上,怎麼都感覺不得勁兒,像是即將要找閻王爺報道似的。

    府上的人一個個着急得不行。

    張大學士府大管家叫遊七,張居正平常很少管家事,一般都是遊七在打理。

    他附在張居正得耳邊,輕聲說道:“老爺,潞王來看您了”

    “誰”張居正一愣,想掙扎坐起來,但渾身疼痛沒力氣,他不得不又躺下。

    “潞王爺已經到了門口。”遊七又重述一遍。

    “他這混,他來作甚是一個人嗎”張居正險些說出“混球”二字,只因對朱翊鏐印象實在太差。

    “是,潞王一個人來的。若是老爺感覺身體不適,不方便接見,大可讓他回去。”遊七小心翼翼地道。

    “那如何成怎麼說,他也是個親王,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不看僧面看佛面,人家主動登門拜訪,豈能拒而不見”

    張居正強撐着說完幾句話,臉色已是煞白。

    遊七更加擔心了,潞王的性子他知道,萬一胡說八道,如何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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