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天文學 > 不負大明不負卿 >第119章 潞王爺果然不講理啊!
    爲了應付這次廷議,還別說,朱翊鏐真是花了一些心思,對出席的官員都作了一番研究。

    他們的性格如何處事風格如何與張居正的關係如何等等方面都有一定的瞭解。

    加上他那顆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靈魂,對歷史上的大人物本來就有一定的認知,比如像申時行、王國光、張學顏、徐學謨、梁夢龍那些官員的性格與爲人,他都不感到陌生。

    經過研究,朱翊鏐好像能夠初步得出這樣一個結論:越是身居高位的官員,對他這個親王的所作所爲似乎越不放在心上。

    也就是說,像申時行、王國光那些位高權重的大人物,對他這個潞王的關心度好像並不高。

    六科給事中一個不差,除了寫奏本的禮部給事中吳夢熊,其他五位也都來了。

    與吳夢熊一道,另外兩位彈劾朱翊鏐的官員,一位是都察院的御史張文琦,一位是翰林院的侍讀曾朝節,也出席了這次廷議。

    對那三位不大不小的官員,朱翊鏐同樣做了一番研究。

    當日看到三道奏本時,壓根兒就不認識那三位官員,僅僅對“曾朝節”那個名字,好像在哪兒見過,有那麼一丁點兒印象,但就是想不起來。

    後來,付大海蒐集他們三個人的資料時,朱翊鏐才恍然頓悟想起原來“曾朝節”是萬曆五年,即公元1577年丁丑科的進士第三人,也就是那一科的探花郎。

    丁丑科的第一名狀元郎是沈懋學,第二名榜眼正是張嗣修,即張居正的次子。

    想起這一節後,自然就能想起歷史上“曾朝節”這人出身寒微,獨立而不依傍。一句話:那是一個有氣節的好人、好官。

    而資料上顯示:張文琦和吳夢熊兩個也是丁丑科的進士,張文琦是第二甲第8名進士出身,吳夢熊是第三甲第48名同進士出身。

    只是,朱翊鏐對張文琦和吳夢熊兩個一點兒印象都沒有。

    但有一點,朱翊鏐尋思着,像曾朝節一樣,張文琦和吳夢熊可能也是有氣節的人,寫奏本彈劾他不一定完全出於張鯨的慫恿。

    張鯨或許只是點了一把火,他們三個原本就看不慣朱翊鏐的所作所爲這可能纔是根本。

    萬曆皇帝在張鯨的引領下,最後現身皇極殿。

    這樣,該來的人都來了。

    衆人坐定。

    朱翊鏐掃視一圈兒,感覺氣氛沒有想象中的緊張,即便是三位彈劾他的官員,看上去也很淡定。

    本來,這次廷議該由臨時代理首輔申時行主持,但由於御史張文琦的奏本中事涉申時行,所以改由吏部尚書王國光主持。

    王國光絕對是張居正的親密戰友。

    張居正榮登首輔時,便提拔他爲戶部尚書,後奪情事發,原吏部尚書張瀚因反對奪情被罷,張居正將王國光推了上去。

    前不久物色首輔接班人時,張居正曾感嘆過,按理說王國光是最最理想的人選,可無奈王國光正擔任天官吏部尚書一職。

    大明王朝有這麼一條不成文的規矩:首輔可以兼任吏部尚書,但吏部尚書不能升任首輔。

    所以,張居正想提拔王國光接他的班兒都沒可能。

    這就意味着,王國光的仕途生涯已經達到頂峯。

    廷議開始。

    當然圍繞彈劾朱翊鏐的三道奏本展開。

    首先是禮部給事中吳夢熊,闡述了奏本中提到的兩條於禮法不合的事件:逼迫胡誠給張居正動刀治病,逼迫張鯨拜師。

    吧嗒吧嗒說了一大通,一再強調那都不是王爺乾的事兒,請求萬曆皇帝、內閣和司禮監規範朱翊鏐的行爲,不能任他僭越。

    然而,萬曆皇帝、申時行和馮保都沒有表態配合,好像沒有聽見似的。

    其他的官員就更不會表態。

    這讓吳夢熊尷尬了

    朱翊鏐還打算看看到底有誰附和,好記在小本本上呢。

    作爲主持,王國光問道:“潞王爺,對此,你有什麼要說的”

    這廷議搞得有點兒像法院斷案似的,一方陳述完觀點,還得給另一方辯駁的機會。

    朱翊鏐搖頭道:“沒有。”

    本來是要反抗的,可誰知在場官員沒有一個聲援吳夢熊,那他還有說的必要嗎

    這是不是就叫躺贏

    來之前他還琢磨着會有幾個附和聲援的,沒想到都不願意出來得罪他這個潞王。

    看來,聲譽差是一回事,正面剛或許又是另一回事;對付外地就藩的親王是一回事,對付尚在京師的親王或許又是另一回事。

    當然,朱翊鏐清楚,說到底還是狐假虎威,有李太后和萬曆皇帝給他撐腰,所以大官不敢冒險,或許也是覺得犯不上吧。

    緊接着,王國光讓御史張文琦陳述。這傢伙彈劾朱翊鏐干預朝政:逼迫張四維致仕,暗推申時行上臺。

    然而,最後的落腳點與吳夢熊一樣:同樣是希望萬曆皇帝、內閣和司禮監對朱翊鏐的日常加以限制與約束。

    這回,有人發言附和。

    首先是張文琦的上司,即都察院左都御史陳炌,明確指出朱翊鏐這波操作不妥。

    然後是剛正不阿的嚴清,譴責朱翊鏐不該干預朝政。

    再然後是禮部尚書徐學謨。

    就連申時行本人也表達對朱翊鏐行爲的不認同,還信誓旦旦地說如果真是那樣的話,願意卸去臨時代理首輔一職。

    由此可見,對朱翊鏐爲張居正治病、收張鯨爲徒兩件事,那幫官員似乎並不在意,但對朱翊鏐干預朝政卻表現出強烈的抵制與不滿。

    看來,朝中大臣也不能包容所有,政治是親王的紅燈區,不能輕易觸碰。

    “潞王爺,你怎麼看”王國光履行義務般地問道。

    朱翊鏐慢悠悠地回道:“諸位言之有理,本王也承認有干預朝政之嫌,可張四維張閣老是心甘情願致仕回家的,他對本王還心存感激呢而張閣老一旦致仕,臨時代理首輔不由申閣老擔任,那該由誰擔任呢”

    “潞王爺,您好像說反了。”張文琦像發現漏洞似的,當即辯駁道,“是你先推申閣老上臺,張閣老才憋屈負氣要致仕的。”

    朱翊鏐反脣相譏:“你又不是張閣老,怎麼知道他憋屈他負氣他是與你說了還是怎麼滴”

    “”張文琦被噎了一下。

    “且不說張閣老感激本王,他都已經心安理得致仕回家了,你還爲他打抱不平作甚是要逼迫申閣老退位你來當首輔嗎你這唯恐天下不亂的傢伙。”

    “”張文琦二度被噎。

    “再者說了,張先生還在呢,他只是在家修養,首輔依然是他,等他病情有所好轉,自然要收回首輔,申閣老只是臨時代理,你那麼較真幹嘛是當張先生死了嗎”

    “”張文琦三度被噎,潞王爺果然不講理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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